“吾皇英明!”
内阁次辅刘健的如意算盘,已初步奏效。
他应承陛下的要求,仿佛是顺水推舟,毫无压力。
毕竟,哪怕证据确凿如山,陛下对万通的宠溺,也足以让其逍遥法外。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纸空文,毫无实质。
然而,刘健此次进京,绝非等闲之辈,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答复,更是要借此机会,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向那些满怀热血的书生们展示,他,刘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刘健在朝堂上恭敬地禀报。
成化帝朱见深轻抿一口香茶,淡定地回应:“刘爱卿,但说无妨。
你们都是我朝的肱骨之臣,也是朕之重臣,无需过于拘谨!”
刘健微微低头,与身边的其他大臣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缓缓开口:
“陛下,老臣与诸位同仁私下议论,锦衣卫乃陛下亲军,一向以公正严明着称。
因此,我们实在难以想象,他们会做出屠杀孔圣公府这样的惊天之举。
为此,我们私下里进行了一些调查……”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朝堂上的众人,才继续说道:
“所幸,蒙陛下庇佑,我们竟真的找到了孔圣公府的后人。
此人正是当年孔弘绪的弟弟,孔弘历。
既然孔圣公府遭此大难,老臣斗胆提议,重建孔圣公府,并重新册封其后人,以安天下士子之心!”
朱见深听到这里,不禁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朱佑极。
朱佑极心中对父皇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想不到自己父亲猜到的都灵验了。
他知道,父皇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不仅是天赋和运气,更是无数次的历练和积累。
对付这些文臣、治理朝政,确实需要一种独特的智慧和技巧,而这些都是无法靠捷径获得的。
朱见深转身望向身边的一群大太监,询问他们的意见。
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笑着回应:
“陛下,这件事确实需要慎重对待。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冒出一个孔弘绪的弟弟,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也附和道:“刘公公说得没错。
陛下,这些年冒名顶替的事情确实不少,我们确实需要多加提防。
以免被人骗了爵位,并且这孔弘绪有没有弟弟,我们都还不得而知呀!”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则不满地反驳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以为堂堂内阁大臣会欺君罔上吗?”
内官监掌印太监梁芳则微笑着:
“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在说,在座各位可能都会,而不是单指一个内阁大臣。
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随便册封一个公爵确实有些草率!”
看着宦官和文臣们你来我往的争论,朱佑极悄悄靠近父皇朱见深,低声问道:
“父皇,难道真的要给他们封孔圣公?”
朱见深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这朝堂之上,本就是各抒己见的地方。
刘健他们想重建孔圣公府,只是为了自己罢了,给外面文人士子一个交代。
但他们知道,今天朕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不过他们的真正目的,恐怕不在于此!”
听着父皇的教诲,朱佑极心中更加敬佩不已。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学习和积累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成化帝朱见深仿佛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
皇帝的声音如同远古的回音,低沉而神秘,穿透了朱佑极的脑海:
“此事暂且放下,刘大中那山海关匾额之事尚未完结。
刘健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怎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他必定会以此为借口,与朕讨价还价,极儿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朱佑极,年轻的太子,站在一旁,他的眼神如同璀璨的星辰,闪烁着聪慧与洞察。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清晰的路径。
此时,工部尚书韩文大步流星地走出人群,手指如同利剑,直指那些太监,声色俱厉地喝道:
“你们这些无耻的阉人,此事关系国家安危,岂容你们插手!
我等既已将此事上报陛下,自然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与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