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文华殿内。
太子朱佑极端坐于龙椅之上。
眉头紧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梁芳和刘瑾二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主子啊,昨夜南京城传来消息。
说是被您派往南方的汪直汪公公。
将奴婢的亲弟弟梁德抓进大牢了。
我们与汪直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这分明是想排除异己,独揽大权啊!”
刘瑾也愤愤不平地补充道:“主子,汪直不仅抓了梁芳的亲弟弟,还对我的手下大肆抓捕,甚至滥杀无辜。
福建镇守太监高凤就是受害者之一。
这些年来他可是为主子进贡了不少珍稀之物啊!还请主子为我们做主!”
朱佑极闻言,面露惊疑之色:“什么?
汪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不可能啊!”
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宫与汪直自幼相识,深知他的为人。
他不图权位,不受贿赂,一直秉公办事,怎么可能会对你们的亲人和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梁芳心如刀绞,四肢并用地爬到朱佑极的脚边,满脸泪痕地哀求道:“主子啊。
奴婢一开始也以为这是无稽之谈。
可事实摆在眼前,奴婢的亲信,他亲眼看见汪直进了南京城。
那个汪直,竟敢调动南直隶总兵府的兵马,将奴婢的弟弟抓捕。
主子知道,这些年来,我弟弟省吃俭用,把所有的积蓄和好东西都献给了主子您啊。
奴婢从小父母双亡。
是弟弟陪着奴婢沿街乞讨,相依为命。
直到成化二年初,宫廷招收宦官,奴婢为了活命,狠心阉割了自己,幸运地被选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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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便再也没能与弟弟相见。
但奴婢曾向他承诺,要给他最好的生活,求主子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
饶我弟弟一命吧,奴婢甚至愿意放弃内官监掌印太监的位子!”
朱佑极和刘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见过梁芳如此失态,甚至连内官监掌印太监的职位都愿意放弃,可见其情深意重。
就连一旁的刘瑾也暗自佩服,虽然他也想为高凤求情,但做不到像梁芳这样义无反顾。
朱佑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问道:“梁大伴,你的心情本宫理解。
就算本宫要为你做主。
但也不能凭空捏造罪名啊。
你刚刚说你手底下的亲信亲眼见过汪直,那就把他们叫进来,本宫要亲自询问!”
梁芳闻言,连忙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血丝,却浑然不觉疼痛。
随后,王敬将几名侍卫带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跪倒在地,正要行礼。
朱佑极却摆手道:“免礼吧。
本宫问你们,你们是谁。
是否真的亲眼见过汪直?”
其中一名侍卫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奴婢是内厂番子,经常在宫里行走。
所以认得汪公公。
这是我们的令牌!”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令牌递给王敬。
王敬再呈给太子朱佑极查看。
朱佑极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
的确是内厂的令牌无误。
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内厂番子不同于东西厂,他们更多的是负责监督宫内太监、内侍和宫女。
因此他们的证言可信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