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丞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戏谑:
“你这小兄弟,真是逗趣至极,平安道义州所面对的,可是天朝大明与女真各部啊。
天朝大明怎会轻易动我们?女真人更是胆小如鼠,充其量也就敢在山林间打猎罢了。”
周围的驿卒也被这笑声感染,纷纷附和。
朝鲜兵急忙辩解:“不不不,确实是女真人,但他们的大军旗帜上赫然写着‘清’字,打头阵的是凶猛的野人女真,他们偷袭了我们,我们毫无防备,因此大败。
如今,女真兵已攻陷我们数座城池了。”
馆丞听后,笑声愈发震耳欲聋:“哈哈哈, 你莫非是酒意上头?女真人怎敢侵犯我们朝鲜?
你这人也真是有趣至极。”
朝鲜士兵深知他们的话语不可信,因为他们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轻敌之举,直至女真军队兵临城下,才慌忙准备守城。
往昔,女真人虽常来朝鲜掠夺财物,却从未有部落能攻陷朝鲜城池。
此时的朝鲜仍颇具战斗力,远非百年后万历年间可比,尽管朝鲜内部已现党争,却远未及百年后的激烈。
更何况,在前几年, 朝鲜曾出兵协助明朝剿灭女真,彼时,朝鲜还拥有一支专门对付女真人的北军,多为骁勇骑兵,由大将军鱼有沼统领。
鱼有沼,乃牧使鱼得海之子,自幼孔武有力,与康纯齐名,为朝鲜名将,擅长对敌女真,一手长刀挥舞,虎虎生风,威震四方。
朝鲜王京*韩府。
韩明浍悠然自得地端坐于府邸大堂之中。
轻抿着香茗,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此时,五军营都总管韩堡步入堂内,恭敬地行礼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闻您召见,特来拜见。”
韩明浍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嗯,如今,正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韩堡,作为朝鲜五军营都总管,身居正二品高位,手握重兵,麾下统辖训练都监、御营厅、禁卫营、扦戎厅、守御厅五大军营,权势滔天。
然而,面对父亲的召唤。
他仍保持着谦逊与敬畏,是个孝子。
“父亲所言的时机,究竟是何意?”
韩堡好奇地问道。
韩明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妃尹氏的叔叔尹轾,竟敢利用职务之便,勾结天朝官员,私运兵器甲胄给女真人。
起初,我们以为王妃只是因亲情而维护其叔,但后来才发现,她竟也参与其中,更别忘了,当年大明的圣旨,大王可是铭记于心。”
韩堡闻言,神色凝重:“那父亲有何打算?”
韩明浍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韩堡:
“此乃我伪造的书信,她此刻应难以察觉。
你需派人秘密送至王妃尹氏手中。
随后,你且附耳过来,为父自有妙计。”
韩堡依言靠近,韩明浍低声耳语一番,听完父亲的计划,韩堡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东福宫。
待朝鲜王李娎的身影逐渐远去,侍女李召贤悄然步入内室,轻轻地将王妃尹氏扶起,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无恙吧?”
王妃尹氏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忧虑:
“如今局势,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的王妃之位,恐怕已是岌岌可危。”
李召贤温柔地劝慰:
“娘娘切勿过虑,事情尚未到无可挽回之地。只要您行事谨慎,不犯大错,自可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