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少数能够对抗她的人。”海姆达尔说道,“我还知道你拒绝进入尼尔福海姆与她联姻,分享死者的权力。你认为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想?尼尔福海姆与阿斯加德并非永远封闭,总会有些东西从这里去往那里。”
皇帝没有耐心和海姆达尔继续说谜语。
“我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在海姆达尔眼中,皇帝的手臂上凭空长出了一只虚幻的黑色乌鸦,低语之后那只乌鸦就飞走了,他知道这是某种将声音传递到特定之人耳朵里的魔法,是以卢恩符文作为基础的加多尔符文。如果皇帝没有用魔法遮掩自己散发出的超自然光芒,那么当他来到这里时整个阿斯加德的巫师都会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便是没有灵能天赋的贵族也会凭借直觉发现他的存在,但在魔法的遮掩下,却只有拥有特殊眼睛的海姆达尔才能准确地发现他,甚至在这里追踪到他。
“我会给出你想要的东西。”
“沃坦曾经给这么说过,直到我提出了条件。”皇帝摇摇头。试图谈条件的海姆达尔非常顽固,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位希敏约格的主人非常弱势,但皇帝知道,如果海姆达尔有机会的话肯定会用剑来逼迫自己提供协助,因此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我想要的东西很多,而且全都是你没有权力给予的东西。”皇帝向他投以怜悯的眼神。从始至终,海姆达尔都是奥丁的工具,众神之父对他的利用比对巴德尔、提尔等猎犬还要苛刻。“你不会死在今天,海姆达尔,当你的死亡到来之时,你将会想起我对你的警告。”
当海姆达尔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应站在街道上的皇帝和禁卫军全都不见了踪影。他闭上眼睛,却再也看不到阿斯加德里穿着金甲的人影。平民们依旧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离,看起来他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他触碰腰间加拉尔号角的手指变得犹豫,过了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放弃了吹响号角的打算——当巨人闯入阿斯加德时,他必须吹响号角来警告阿斯加德诸神——来自米德加德的皇帝在危险性上与巨人不相上下,甚至在体型上也相差无几,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原始界域中的巨人。
但海姆达尔最终还是没有吹响加拉尔号角,因为他知道在雷神索尔解决问题以前,自己完全得不到回应。那帮刚从殖民地返回的士兵根本无法阻止米德加德皇帝,海姆达尔也不想让雷神索尔在此时分心。很快就会有好事者将这里的情况散播出去,他必须尽快离开,避免一些有心人的注视。他看向隐没在金色城墙后方的宫殿建筑群,以及那条如同玻璃一般从天际延伸向金宫的彩虹桥。现在那座金色宫殿里正在发生一场权力争斗。
并不是所以人都希望回到过去奥丁统治的严酷时代,总会有人想要躺在帝国的尸体上享受权力与财富,即便是曾经骁勇善战的将军、满腔热血的理想主义者也会在时间与权力中腐化堕落。
海姆达尔不希望索尔失败。
当雷神之锤砸碎一把试图刺向腰间的匕首、以及握持匕首的手掌时,索尔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孤立无援,就连滑稽戏里的侏儒也挥舞着由生铁和铁皮打造的雷神之锤,在舞台上耀武扬威。众神之父、阿斯加德之王,九界之主冷漠地看着诸多宾客与索尔之间爆发的冲突,前者不满于索尔的突然闯入,赶跑了许多美丽的、不戳寸缕的阿斯加德姑娘,浪费了许多甜美的、来自异域的浆果酒。
冲突以最直接的方式爆发了。但当第一滴鲜血伴随飞溅的骨渣和肉沫、伴随着行刺者痛苦的哀嚎散播时,大多数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荷尔蒙涌动产生的激烈情绪开始冷却。高坐于宾客之上的众神之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下方的冲突,对于飞溅的鲜血毫不在意。直到索尔提着战锤踢开挡路的躯体,怒气冲冲踏上阶梯向他走来的时候,众神之父依旧不慌不忙地往命令美丽的少女往自己的嘴里放进甜美的浆果。
那位少女的手在颤抖,不是每个人在亲眼目睹血腥场面后还能镇定自若。
“冈格尼尔在哪,父亲。”雷神索尔站在众神之父的椅子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放弃了你的权力吗?”
“你没有去王座室看过吗,孩子?”众神之父懒洋洋地说道,“冈格尼尔就在那里。”
“我希望如此。”索尔压低声音,手上的妙尔尼尔表面闪烁着电光。他在乌尔德之泉里看到了很多东西,诺伦三女神向他揭示了过去和自相矛盾的未来。他看到众神之父和天后弗丽嘉的死亡与存活共同存在,看到一直欺骗着他的阴谋诡计。“现在你必须召唤冈格尼尔。”
“为什么?”
“这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
索尔高举战锤,裹挟着雷霆之怒突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