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烈道:果真如此,我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西门小车满脸忧色道:爹,你何苦来哉。利大人走他的阳关道,咱们走咱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岂不两全。
西门烈叱骂道:全你个锤子!老子做人坦荡荡,光明磊落。当兵时,杀敌保国。当捕头时,自然要锄奸为民。
西门小车叹道:牛老三屁民一个,死了就死了,这种人一天死个百八十的也不稀奇。再说妓院,里面的女人哪个不是被逼无奈,拉下脸面去操皮肉生意?人家开门做生意,合法合情,咱们何必去多事?至于郎户曹的事,官场内斗,倾轧之争,更非你我能管的。
西门烈听了,怒火中烧,眼球瞪的像两个元宵,鼻孔里哼出浓烈的粗气,右手顺势摘下虎首铜锤。
那一瞬,铜锤隐约有一声“嗡嗡”微颤,枫树叶旋即簌簌震落,像一只只赤色蝴蝶翩翩飞舞。
西门小车看父亲动怒,吓得连忙求饶道:爹爹,孩儿知错,不敢再说了。
他话音一落,西门烈晃动间,铜锤已砸出,“呼”的一响,犹如虎啸山林,鸟兽惊走。
西门小车言语再有失,他也不会用铜锤砸自己儿子。
西门烈出招砸的是树。
“咔嚓”折响,一棵比腰还粗的大树,遽然被砸的倾覆。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嗖”的掠起,再沉身钻入树林深处。
“追。”
西门烈喊声如猿啼,人紧跟着蹿出,朝着人影逃遁的方向追去。
此刻,西门小车回过神来,是父亲发现有隐藏的敌人。他迅速解下腰间的单流星,紧随其父身后飞纵出去。
不消一会,父子二人追到一座破旧的院落,那条人影便是翻墙而入。
西门烈收住身形,目光扫了扫院落,警示道:车儿,当心。
西门小车应声道:知道。
说完,他的单流星脱手掷出,“篷”的将院门震开,父子二人亦全神贯注,生怕有埋伏机关。
门板一倒,并无异常。
二人进了院落,面前就是一间供人休息的客堂。门窗紧闭,里面却灯火通明。
“篷”的一记,西门小车故技重施,甩手一式“流星赶月”,抛掷单流星砸开大门。
倏然间,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蹿入客堂,定睛一瞧,他们皆是一愣。
堂内端坐一人,面朝大门,神情淡定,似乎已等候多时。
此人正是郎显。
西门小车既惊又喜,喝道:郎显,看你往哪里跑?
郎显并不答话,脸上全无惧色,仍是直勾勾的盯着父子二人。
西门小车见状,顿时抓贼心切,一个纵身扑向郎显。
郎显则岿然不动,犹如磐石。
“车儿,有诈!”
西门烈猛的大吼,发出预警。
论人情世故,人际交往,西门小车更像当爹的。
他年轻,头脑活络,看的懂门道,也更适合在官场上混。
但西门烈的警惕性,应变能力,远远胜过其子。
那是战斗经验,是真刀真枪,流血负伤的积累。
他已发觉异样。
郎显怎么可能一路逃跑,来到这里又不继续跑,反而坐等待擒。
绝对有古怪。
树林里的人不会是郎显,而是故意将他们父子引到此地。
这里一定有诈。
西门烈所料不错,对方确实有诈。
郎显就是诈。
他真的就炸了。
一炸即爆。
刹那间,郎显全身迸出眩目的光亮,像无数星星在他的躯体上闪动,金色的光束迅速湮没了他,炽烈的火焰眨眼将他吞吃。
爆炸撕裂了他。
也摧毁了他。
轰鸣声响彻云霄,大地随之颤抖。
客堂的房顶被炸飞,火蛇四处蔓延,火光冲天,一股浓烟在夜空中升起,化作巨大的蘑菇云。
倏地,两条人影落在院中,看着熊熊烈火,不禁面露喜色。
在郎显尸体上布置炸药的人是“算通”,引西门烈父子追到此处的是“食通”。
他们都是“瘟神”的手下。
食通有些惋惜的说:要是死的人是追命,那该多好啊?
算通冷笑道:是啊!不过除掉西门烈也对得起我的绝招“一爆惊人”。
食通道:挺惊人的。也不知亡神,喜神那边得手没?追命可比西门烈难对付。
算通道:他们得手最好,失手更妙。咱们正好将追命一并干掉,拿个双份酬劳。
食通点头道:说的是。
忽然,大火中的客堂内飞出一道火球,呼啸飞向算通和食通。
那是一柄燃烧的铜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