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堆积着值钱的金银首饰、一些银票、房契和地契,刘婆子心中粗粗估算了一下,也替乔姨娘头痛。
见乔姨娘盯着那些东西神思恍惚,她眼珠一转,俯下身子,特意压低了声音道:“姨娘,您手中拢共就这么多私产,若是都给了出去,日后几位小姐少爷娶亲嫁人您又拿什么出来给他们撑体面?”
“那你说该如何?”
乔姨娘闻言回过神来,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四小姐与夫人不是不在府中么,那庄子的地契想来也还在屋里,不如——”
刘婆子话还未说完,就被乔姨娘厉声呵斥:“住口!”
“奴婢只是说说而已,姨娘息怒。”
刘婆子被她吓了一大跳,立即低头认错。
“那庄子价值两千两,若是陆氏告到官府,那可是流放三千里的重罪!”
刘婆子跟着她来永宁侯府已经十八年,儿子与自己的陪嫁丫鬟成了亲,现在在自己的一个铺子里面当管事。
乔姨娘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脸色缓和下来,“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这是盗窃之罪,非同儿戏。”
“奴婢自是知道的。”刘婆子刚刚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但地契拿来了,您自然也不能说是您拿的。”
“你是说......”
乔姨娘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呼吸一顿,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火热。
是了。
若是将地契拿过来给了白燕朗,白悠悠那个小贱人还能不留情面将她爹给送进去不成?
挣扎了片刻,她一咬牙,朝刘婆子小声道:“刘婆子,此事你悄悄去办,别叫人发现了。”
“好。”
刘婆子点头应下。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刘婆子半夜三更,裹着一身深蓝色厚棉袄,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到了白悠悠的庭芳苑,她四下环顾,确认院子里没人后,走到一处小窗处,偷偷潜了进去。
白悠悠都没想到她们敢这么大胆会半夜潜入自己的院子里偷东西,那张枣庄地契,还真叫刘婆子给翻到了。
乔姨娘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在天将将亮时,便让丫鬟掌了灯,自己穿衣起了床。
刘婆子偷了地契之后就不敢睡,见她房间里亮起了灯,赶紧揣着那张地契敲门走了进去。
“都下去吧。”
乔姨娘见她脸上洋溢着喜色,赶紧屏退了伺候她熟悉的丫鬟。
刘婆子警惕地拢上了房门,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将怀里已经快捂热的地契拿了出来。
“姨娘,拿到了。”
“给我。”
乔姨娘激动地接过地契,看了一遍,确认是真的后,赶紧将地契放在那一堆的房契之中。
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妆奁之中拿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放在刘婆子面前,“刘婆子,这十两银子你拿去买些酒吃。”
“多谢姨娘。”
刘婆子欢喜不已,连连道谢之后,抓起银锭子放进袖口之中。
乔姨娘平复心情之后,才肃声道:“今日这事,你给我好好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