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朗让李贺套了马车,在车厢里铺了厚实的毯子,又燃了银丝炭。
去到永安侯府时,永安侯府门前的灯笼已经点亮。
李贺上前,拿起铜扣‘哐哐’敲着大门。
门房打开一条小缝,隔着门问道:“你找谁?”
“我们是永宁侯府的,我们侯爷和二老爷上门拜访永安侯,还请通报一声。”
李贺掏出一小粒碎银子想给门房,但门房只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我们侯爷今日约了同僚出去吃酒还未回来,你们明日再来吧。”
说罢,‘嘭’的一声,门给关上了。
永宁侯一只手撩着车帘,将前面的一幕都收进眼底。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赌坊的银子可不是谁都能借的,白洛川能借十万两,那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想到永安侯与太子的关系,他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回去吧,日后也不必再来。”
他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白燕朗垂头耸肩,萎靡不振。
永安侯故意避而不见,摆明就是不给永宁侯府脸面,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还银子,或是去找岳母帮忙了。
永宁侯淡淡瞥了他一眼,“此事二弟妹如何说?”
“她说,”白燕朗无力地靠在车厢上,声音有些沙哑,“将洛川逐出族谱,是生是死她都不管。”
“不管如何,洛川也是你的嫡子。”
永宁侯垂眸沉思。
须臾,他抬起头,“十万两非是小数目,公中现在最多也只能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此事若镇国公府不管——”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怕是唯有变卖祖产了这一个法子了。”
白燕朗倏地看向他,“大哥......”
“爹走时,说了给你与老三每家两成家产,这些若是不够,大哥会再给你凑一些。”
永宁侯的话让白燕朗心底先前那些感动荡然无存。
以为大哥陪他来此是顾念与他的兄弟之情,没想到还是想借此机会分家。
他态度骤然冷了下来,“大哥,分家一事还是由母亲做主,只要母亲同意,弟弟自然二话不说辟府令居,绝不纠缠。”
以前他觉得分不分家于他来说都一样,但眼下这个节骨眼,就是母亲同意分家他也不能同意。
家产都变卖了,他如何立世?
他不止有洛川一个儿子,更不能因他一人而毁了整个二房的根基!
“唉。”
永宁侯长长叹了口气,视线落在车帘上,“二弟,也别怨大哥,为了侯府未来,此事你若不妥善解决,便是母亲不同意,我也会请族长前来主持分家一事。”
“大哥,你非得这个时候逼我吗?”
白燕朗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攥紧,“我同意分家,但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缓缓?”
“我给你时间,那老张赌坊的人会给你时间?咳咳咳咳......”
永宁侯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才语气淡漠道:“这几月以来,你二房惹出多少祸事?此事更是牵扯到太子,我不得不慎重。”
“你也知道,咱们永宁侯府如今文不成武不就,也没个成器的后人,全蒙祖阴庇佑。”
“我也理解你如今的难处,这样,只要你能劝母亲分家,我便做主多给你两成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