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转着佛珠的手一顿,耷拉下的眼皮猛地抬起,眼神森冷地盯着她,“张道士的事是你做的。”
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乔姨娘拢了一鬓边的碎发,笑的明艳,“姑母好眼力。”
“你可知东窗事发的后果!”
“自是知道的,这不是来找姑母善后了么。”
乔姨娘笑的邪魅。
以往她装着敬着这个老东西,但自从意外知道那件事之后,她心里就不再惧她。
老乔氏眉头紧锁,声音冷冽:“你虽是我侄女,但你谋害嫡女,老身可帮不了你!”
“不,姑母您帮得着。”
乔姨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您若是帮不着,那我可就去找侯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乔氏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她倏地握紧手里的桃木佛珠,眼睛死死盯着她。
“姑母,您可真是手段高明呢。”
乔姨娘也懒得再打哑谜,直视着她如毒蛇般冰冷的眸子,笑容陡然一敛。
她凑近老乔氏,轻声耳语:“若是侯爷知道您在他的药里做了什么,您说——您还能好端端做这侯门显贵的老太君么?”
从准备要白悠悠的命开始,她早就算好了一切。
以前并非她蠢,只是不愿意去做那些事罢了。
现在失了夫君的宠爱,又没了一个儿子,她不介意将以前的爪牙都伸出来!
老乔氏对上她戏谑的眸子,瞳孔骤然紧缩。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三年前,您去济世堂的那一次。”乔姨娘也不隐瞒,直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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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氏薄唇紧抿,视线凌厉地打量着眼前的乔姨娘。
她以为自己这个侄女也就是个囿于情爱的蠢货,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
“你既知道我的秘密,为何现在才说?”
乔姨娘看傻子一样的地看着她,嗤笑一声,“姑母,您是何心性,旁人或许不知,但我确是清楚的很。”
她掸了掸裙摆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根白色浮毛,自顾自道:“我若那时说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莫名其妙暴病而亡了吧?”
一个不过五品小官的小姐,就算是嫡出,也当不了一品侯的续弦。
若非使用手段,她怎么可能进得了永宁侯府的大门。
以前在家时,她可没少听那些老嬷嬷说她的心思手段,毒的很!
老乔氏脸色阴沉如水,“以前胆子小,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就不怕今晚出不了我这松涛苑?”
“姑母,若无十足准备,您觉得我会做出谋害嫡女一事?”
乔姨娘挑眉一笑。
这些日子她的三个子女祸事不断,她为此操心不已,加之三儿突然被人杀死,她这几日更是夜夜难寐。
此时乔姨娘眼睑青黑,神色憔悴,那笑容没有一丝往日的妩媚,反而像是地狱来索命的厉鬼!
老乔氏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呼吸一滞,背脊之处猛地窜上一股寒气。
良久,她才偏过头,重新转起了手里的桃木佛珠。
“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