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云记下了,收了荷包,又继续查看着。
屋子里的东西不多,不过几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和几样银首饰。
“你们继续搜查。”
徐凌云交代了手下一句,自己带着白悠悠去到隔壁蒹葭院。
见他们来,庞太医指着食盒里的银耳汤道:“那银耳汤里被人下了少量阳毒。”
“庞太医,何为阳毒?”
隔行如隔山,徐凌云对于医术这块也只微微略懂皮毛,像阳毒这等,他平生还是头一次听说。
“阳毒之病,乃少阳甲木而邪也。中毒之人,相火上逆,阳明郁蒸,而生上热,看起来,与伤寒无异。”
庞太医徐徐道来:“实则,只需七日,便毒入五脏六腑,药石难医。”
“如此说来,这春柳已中毒多日?”
“是也。”
庞太医颔首,“老夫依照脉象所看,此女中毒至少已有半月,其体内不止阳毒,还有少许阴毒。毒素不多,却加剧阳毒之症。”
还不等徐凌云发问,乔姨娘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她惊恐地瞪着眸子,“我这些日子胃口不佳,从大厨房拿来的饭食便都叫春柳吃了。原来......原来,原来是春柳替我挡了灾!”
“到底是谁要害我?”
乔姨娘泪眼婆娑,脸上尽是惊慌,她爬到白燕朗身边,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声音带着颤,“夫君,有人要害妾身,有人要害妾身!”
“谁会害你?”陆氏冷哼,“你不害人就谢天谢地。”
赵芊芊有些好奇,“乔姨娘,你这些天的饭食都给了丫鬟,那你吃的什么?”
莫不是喝了几口西北风?
“妾身那有小厨房,丫鬟每日都会给我熬点米粥。”
乔姨娘松开白燕朗的衣摆,拿帕子抹了一下眼角,“我原以为春柳只是得了风寒,便想着大厨房的饭菜倒了也浪费,便每次都叫她吃了。此事绿梅也是知道的。”
绿梅站在角落,被乔姨娘提到名字,她战战兢兢走到人前:“奴婢是四日前才到的乔姨娘身边伺候,每日从大厨房拿回来的饭食,乔姨娘都让奴婢给春柳姐姐送去,说春柳姐姐染了风寒,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她当时还羡慕春柳遇上这么好的主子,想着自己细心伺候,日后也能如春柳一般,得主子看重。
哪想得到,春柳会是这么一个下场。
白燕朗记起春柳那日面颊凹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心中涌出一股恶寒。
“我几日前见春柳一副病重的样子,便叫她好生歇着,才让李贺拨了绿梅去乔氏跟前伺候。”
徐凌云眉头紧锁,“那食盒可有经过乔姨娘之手,或是经过其他人之手?”
绿梅摇了摇头,“不曾。奴婢从大厨房拿来之后,姨娘发了话,奴婢就直接送到春柳姐姐的屋里了。”
白悠悠听着乔姨娘与绿梅的话,抿着唇,垂眸沉思。
若食盒里的饭乔姨娘吃了,那今日病死之人就是乔姨娘。
偏偏乔姨娘没吃,都叫春柳吃了,而春柳又是乔姨娘指使下毒之人。
这一切,难道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