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说这些内容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兵写出来的,贫道是万万不信的,除非他和那名叫芸如的小姑娘一样,都是个科学天才。”
见克里整个人陷入沉思,老道士又开口:“截止第二段,信的口吻都是在答复‘阿拉斯加的希望广播’,这说明这两段内容是在“灾变”当天,根据阿拉斯加的全频道广播内容现写的。”
“那个广播贫道错过了,不然还真是好奇广播的内容。”
“而且小友有没有注意到,第1,2段是一种字迹,第3,4,5,6,7段是一种字迹,第8,9,10段是一种字迹。”
克里把头凑过来,仔细观察着这些汉字的形态,确实发现,这一封信中的三段汉字是略微不同的,前两段的字迹比较潦草,中间五段的字迹又十分规整,后面三段的字迹则歪歪扭扭。
因为他不懂汉语这个原因,所以说没有细看过这封信,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还真是。”克里惊叹道。
老道士抚须总结道:“这封信实则是由三个人写成的,信纸也是拼凑而成的。至于是哪三个人,贫道就不得而知了。但按照你的描述来看,那位小战士很可能写的是第8,9,10段,这三段字迹比较稚嫩,符合他的年龄。”
克里陷入沉思,开始仔细回想着营地期间,自己与那名中国士兵的所有交流,希望能够想到一些蛛丝马迹。
老道士继续说:“贫道认为,这名小战士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将这封包含重要信息的信送入阿拉斯加,只是因没能完成任务,流落南美洲,最后落在了你身上,因此贫道更倾向于这孩子是个担负重要使命的通讯情报兵,而非普通动员兵。”
克里听得云里雾里,他知道中国的情报工作做的不一般,又感觉自己被那个小士兵骗了,但当时那个小士兵的情感又是那么的真实。他捏了捏袖子里的粉色头绳,有些不知所措。
老道士又说:“其实这封信的讯息都已经相当滞后了,前两段的内容还好,但中间五段的内容已经不算什么隐秘了,后三段又夹杂着大量儿女情长,贫道觉得,此时再将这封信送入阿拉斯加,已经没有意义了,小友还要继续听吗?”
“不管怎么样,我在他坟前答应把这封信送过去的,道长继续说吧。”
“无量天尊……那贫道给你概括一下吧,接下来五段贫道其实都了解一些,这五段以史论的语气写就,语气严肃科学。想来撰写这五段稿子的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信的第三段,则主要论述了我的国家——也就是中国在心灵终结战争的后末期的表现和‘奇怪’行为。”
老道士说这句话的时候,克里明显感觉到老道士的语气有些凝重。
“信的第四段,则主要论述了国家高层对于〖大迭代计划〗‘叛逃’、‘中国大迭代实验军叛逃’、‘27名将级指挥官叛逃’这些所谓‘叛逃事件’的决议。”
“信的第五段,则主要论述了心灵终结战争末期,中国的军事力量战略部署,包括放弃中亚五国占领、放弃对于印度次大陆的占领、放弃对于太平洋阵线成员国日本本土的占领、放弃东南亚军事部署、全面收缩本土战略规划。信中还提到,以上部署的目的是拖延厄普西隆帝国攻占中国本土的时间,此刻的全国都在争分夺秒地施行一个代号『星星之火』的反心控训练的全民计划。”
老道士又补充道:“可惜贫道三战开始就离开了故土赶到纽约,对于这些计划全然不知。”
“信的第六段,则在重点阐述了中国沦陷前才展露的一个名为『薪尽火传』的战略计划。这个计划在『大迭代计划』后期开展,该计划的开展与心灵终结战争的形势急转直下有关。信里解释道:『薪尽火传』的最高目的是:送出一批火种,避免被厄普西隆覆灭。
显然,这个计划与『大迭代』人员重复覆盖度极高,几乎为同一批人。
这一段基于此解释了『大迭代计划芸如实验军』叛逃的前因后果。所谓的“叛逃”行为,是经过政治局高层秘密会议授权的。”
“信的第七段,寓言了厄普西隆统治全球后将会发生的大规模人道主义灾难。寓言了美国、苏俄、欧洲联盟、太平洋阵线、拉丁同盟等其它阵营的结局,强调了『星星之火』计划的重要作用。”
克里听得云山雾绕。
老道士长吁一口气:“小友,这五段的口吻是高位者向下面人解惑的口吻,口吻里还夹杂了一些隐晦的歉意,大概是对那个叫‘芸如’的小姑娘的歉意。”
“贫道几十年来不喑世事,来到美国后又堵塞视听,既不了解故土的变故,也不了解时局的变化,更不理解科技的发展。因此贫道也知道信中所谓的‘芸如叛逃事件’是什么意思。或许有一天小友会替贫道知晓所有的前因后果,但不是现在。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一路颠簸也要将这封信带来。我代那个年轻动员兵,我代那孩子谢谢你。”
语毕,老道士起身对克里做了个道揖礼
“不用不用。”克里跳起来学着老道士的样子还礼。
“无妨。”老道士摆了摆手,继续说。
“这五段,信中详细描述了中国在心灵终结战争后期的各种应对厄普西隆的策略,且同时表明了一件事:‘芸如的叛逃’并非意外事件,而是由一部分人暗中推动而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前后会有二十七名将军率领部队选择追随芸如。
贫道认为,这也是高层的暗中授权,所谓的叛逃更像是为中国留一枚【火种】,这也就是那个【大迭代计划】后期诞生所谓的【薪尽火传】计划的本质,这个计划还涵盖了一部分太空逃逸计划,但信中提及不多,因此,这五段内容的作者,十分耐人寻味。”
“谢道长,我懂了,这封信除了前两段,中间五段主要讲的都是中国的事情对吧?”克里问。
老道士颔首。
克里明白了,既然如此那这封信对他个人而言,就没啥用处了,毕竟他又不是中国人,他是土生土长的拉丁同盟人,两辈子都是,或许这封信对于云茹来讲挺重要的。
毕竟‘叛逃’的滋味不好受,这封信算是半肯定了她的行为以及功绩。
两人又谈到了那个年轻的中国动员兵
克里又说:“那按照信中的说法,我估摸着那名小战士应该不是欧洲远征军的人,所谓从坦桑德撤离被拉丁同盟俘虏恐怕也是他的托词。”
老道士补充:“因此,他是如何来到南美洲,又是如何加入你所在的幸存者营地的,仍然是个谜。”
克里又问:“后三段内容是什么?”
老道士摇头:“有一点他没有骗你,这个小战士确实与‘芸如’的姑娘关系匪浅,后三段大概率是他自己的补充内容,这三段里面,第八段主要寄托了他对母亲的感情,对国家命运的担忧。
第九段则主要是写了一些对‘她’想说的话,第十段则是遗言,这是三段人家的私事,我就不翻译了,你也不用刻意去了解。”
克里点头。
“总而言之,信主体就分为三部分,信的纸张也是后期拼接的,内容的时间顺序大概是这样:
前两段大概率写在灾变当天,写信人应该是一名中国科学家或情报官,他快速分析了阿拉斯加广播信息,但实则已晚,没有意义了。
中间五段则大概率写在心灵终结战争中后期,写信人神奇地预见了战争的结局,并提前做出了部署,解释了一些东西,言语间充满了星星之火终将燎原的信念。”
后三段则是那个小战士自己的内容了,信很长,你既然愿意把信给那名小姑娘的话,也算是一件善事了。”
克里恍然大悟,接过信纸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