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霖觉得说出这样话的佟母,太陌生。

压抑的情绪积蓄到了顶峰,她一反常态地顶嘴。

“所以呢?他林景舟条件好,我就要给他生孩子吗?我是生育工具吗?你干脆和林家买卖我的子宫好了,反正你也就是要一个孩子。”

“这是林家欠我们的!”佟母一听,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冷哼道:“佟霖我告诉你,你不想搬回去也得搬!”

佟母眼神尖锐地瞪着佟霖,语气强硬得不允许反驳。

佟霖也不畏惧,直视佟母的眼神,母女俩就这样站在狭小客厅里对峙着。

直到水壶发出咕噜声,佟霖败下阵来,低头转移视线,够身拿起水杯。

佟母的视线依旧延续了五秒,然后转身关上客厅的灯,“砰”的一声,主卧的门被用力关上。

视线骤然变黑,佟霖可以就着透过门缝的灯光看见门背后镜子里的自己——

已经斑驳了一大半的都市丽人妆容,还倔强地咬着发白的下嘴唇,狼狈不堪。

她倒了杯水,一百摄氏度水温透过双层玻璃直达手心,雾霭升起模糊双眼的视线,捂紧嘴巴,尝试努力克制与胸腔共鸣的哭腔,恰巧响起一道惊天闷雷,情绪就此泯灭在这个寒风刺骨的雨季。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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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舟躺在车内小憩,迟迟没有下车。

白色suv就停在这幢三层小别墅的空旷地下车库里,他甚至都可以听见林母与陈姐絮叨的回音。

直到搁在汽车中控台的手机震动。

不知是被打扰了休息,林景舟迟迟才睁眼,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

备注是马教授。

他也不着急接起,等到手机自带的铃声最后一个音节结束,他才滑动免提键,然后又将手机丢在原位。

林景舟强打着精神:“马老师,你找我。”

马宁干笑:“哎呀,景舟啊,回国路上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谢谢马老师。”林景舟揉了揉因倒时差失败而剧烈疼痛的脑袋。

马宁停顿了下,“没什么事,就是真真有没有告诉你啊,明天你代表我们学院在学校校庆上演讲,你别忘记了,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你那篇顶刊paper加上这次演讲,明年上半年的教授评选肯定是胜券在握了。”

林景舟抑制住强烈紧箍感的头疼,他努力回想起,三天前确实是收到了马真真的演讲邀请。

彼时他正在忙着实验室交接与回国行李的收拾,加之佟霖的一封离婚邮件,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早将此忘记在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