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含玉:“这样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记得她吗?即便是让我重新开始,变成小时候的模样?”
老头回答道:[只要是你,那就会。只要你的灵魂没变、只要你还是你,那自然就会记得她…也不是记得…就是在看见她时,你会不自觉的发热、内心也会疼痛。]
[这可是很疼的。]老头似乎觉得他不敢,[在骨头上刻字,普通人是会晕过去的…!不对,就算不是普通人,也受不住这刻骨之疼,除非你很爱很爱她。]
“砰——”
院落的门被青年重重关上,他靠在门框上,仰头望天,长叹口气:“我对她的爱还达不到那种程度。”
“但我想记得她。”
想记得有她的时光,也想记得她在他心中划过的痕迹。
月光下,骨剑被生生拔出体内,他剥开自己的背,将‘苍舒’这二字,一笔一划地刻在骨头上。
她不会知道的。
她不会知道他用疼痛来记住她。
如果下次见面不相识,那比记忆先到来的,会是他浑身器官的叫嚣,和止不住的心跳。
-
比起另一边惨烈的情况,苍舒这儿倒还算得上平静。她起先是发呆坐了半个时辰,直到屁股快坐烂了,才起身回到屋内小憩。
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她近日常有的复杂心理。
所有的一切还是按照书上所写的发生了,尽管她早知道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当这些事真的发生在她眼前时,她还是有些头疼…或者说是后怕。
她竟然丝毫未怀疑这火印毒的解毒方法,只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即便她有过怀疑,但也没有细想,比起师尊不敢见她,她也同样不敢见师尊。
毕竟知道答案和不知道答案的她,完全就是两个心境。苍舒不清楚自己无意的动作会不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
不过还好,师尊不知道她知道,所以根本不敢见她。那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可以顺顺利利的装下去。
“……”
但有时候话千万别说得太早。第二天早晨,苍舒看着面前突然来拜访她的师尊,莫名有种无力感。
卞道一依旧是虚弱的模样,比起往日,今天的他颇有种一推就倒的感觉,显得极为苍白无力。太虚弱了,若不是他此刻还站在她面前,她会误以为他——
苍舒抹了把额头,还算殷勤的给卞道一倒上了茶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你今日来是干什么?”
“你不欢迎我?”他抬眸看她,似乎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咳嗽,只用袖子作为掩饰。最后,他用茶水勉强压住了咽喉处的难受,“是你天天念叨着师尊不来看你,如今倒好,我来了你还不欢迎起我来了。”
苍舒解释道:“是您来的太突然了。”
“那你就是不欢迎我了?”卞道一抬眸看她,几秒后,又移开视线为自己辩解:“不来看你是因为身体有恙。”
苍舒忍不住问:“为何会有恙?”
卞道一早就同苏盛串供好,如今回答起来毫不吃力:“为师晕方舟,那日晕了之后,身体便一直不见得好。”他似乎也对这个理由特别不齿,“问了你师叔,现在的身体不好,是连锁反应,是落下的病根。”
苍舒假装震惊起来:“晕方舟还会落下病根吗?师尊,可你御剑飞行时不是好好的吗?”
连着一大串,让他不知怎么回答。
卞道一蹙眉问:“你问题是不是有些多?”他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转了话题问:“今日我来不是同你说我的身体状况,我是想来问问你同邬鹤、妖皇之间的渊源。”
他当日虽未发表什么意见,但几人说得话,说了什么,全被他记在脑中。
邬鹤的熟悉、妖皇的质问……
卞道一的目光猛地抬眸盯上她的眼,像是在观察她内里所有还未掩藏的情绪。
苍舒从容地对上他的眼,同样胡诌道:“师尊,你说可不可能是我长得好看,所以——”
话还未说完,便被卞道一给打断:“苍舒,你得庆幸这里只有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可能只有这个。”苍舒撇撇嘴,继续说道:“除了灵山派和秘境,还有去过的各个宗门,其余的我从来都未去过,更别说是见到他们两个了。”
她将退路封死:“即便是我小时候,我也不可能见过这二人。邬鹤看着虽好相处,但却是个笑面虎,而那妖皇…人面兽心、嗜血怪物,我要能认识他们,我能活到现在?”
卞道一指节敲了敲桌板:“你怎么对这二人如此熟悉?才见了一面,你就知道这二人的品格如何了?”
苍舒:“……”
苍舒抿嘴道:“我前几天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过邬鹤,我斩了他表弟姜桥的手指,他向我赔罪。”
这实在是好奇怪的文字。
什么叫斩了人家表弟的手指,人家邬鹤来跟她赔罪?
卞道一忽觉得头疼,他手指不自觉地绕着她的腰带,问:“他表弟怎么你了?你倒是不怕他报复?”
邬鹤的表弟,身份背景哪是不简单三字就能说明的?更何况,苍舒还砍了人家的手指。
“这不是有师尊在。”苍舒腼腆地笑笑,忽地凑近问:“师尊难道就不好奇我去哪里能同邬鹤和姜桥碰上吗?”
“……”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划过。
卞道一又有些抑制不住咳嗽,忙抿了口茶水,将其压下。他的心脏跳动地有些快起来:“去哪碰上的?”
“药铺。”
苍舒反握住卞道一放在她腰带上的手,装模作样的将手放在他的手腕上:“师尊要不要猜猜我去药铺干嘛?”
卞道一:“……”
卞道一下意识想要挣脱,可手腕上的力气却莫名的大,能与他相互抗衡。
他努力放平自己的心态,苍白的面容上愈发严肃:“如果生病,可以找你苏盛师叔。”
“也不是生病。”
卞道一松了口气,他刚刚有瞬间以为是她火印毒再次发作。但下一句话,却让他本下去的气再次提了上来。
“我是去学医了。”
苍舒胡乱说道:“是为了师尊所学的医。”
卞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