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药粉沾上去的那刻,苍舒后背的肉就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发出极轻的‘刺啦刺啦’声。
肉上起了明显的血泡。
姜浔拿出根烫到通红的针,小心翼翼地挑破那些血泡,边挑边说:“要是忍不住疼,可以喊出声。”
苍舒:“……”
苍舒只咬着自己手臂上的肉,没有半点声响冒出。
姜浔哀叹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如其来地开口道:“你跟姜窈很像,她疼得时候也不会喊出声。”
苍舒:“……”
“我听邬焱说,你和她见过,她还送了你一个香包。”姜浔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如何,好似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苍舒有些艰难地点点头。
姜浔又挑破了个血泡:“她很喜欢你,不然不会给你绣香包。”
苍舒:“……”
苍舒没说话,她只觉得后背的疼痛下去,变得一片清凉。就在她转头疑惑之时,姜浔不知从哪拿了件斗篷,将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外祖母,这是好了吗?”苍舒黑黢黢地眼睛望着姜浔。
姜浔盯了会儿,然后摇头道:“没好,你的印记同你的火印毒挂钩,若想要消除,就得将你的印记催发。”
而印记催发则会让火印毒也跟着催发,她控制不住火印毒。毕竟这东西,每发作一次,便会比上次更加厉害。
现在的苍舒能强行将火印毒压制,这是在她有余力的情况下。若是没有余力,她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导致死亡。
姜浔继续说:“你今日应该被催发过一次,如若我再强行将其催发,恐怕你——”
她未在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苍舒,将其装满瞳孔。
苍舒也没想着要完全祛除,她安静坐在木床上思考,良久抬头问:“外祖母,你可有办法将印记压制?”
姜浔疑惑:“你怎么想的?”
苍舒答道:“实不相瞒,我的印记已经被妖皇发现,所以如果你帮我去除了印记,他一定会发现什么。”
“会去除印记的,其并不止我一人。”
苍舒轻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她:“可是我今日还得去妖皇那儿,一天就好,凭妖皇多疑的性格,肯定会问是谁帮我除的。”
姜浔:“…所以你今日来,只是想压制?”
“对。”苍舒点笑着点了点头。
姜浔蹙眉,但好似也想不出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只道:“压制也会疼,对于妖皇所下的印记,压制的效果可能微乎及微。”
“可以做到不催发火印毒吗?”
姜浔望她。
苍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眉眼弯弯说道:“我…其实有些怕疼。”
虽然疼多应该疼习惯,但如果不疼,对她来说,当然是最好不过。
姜浔忍不住笑出声,她笑起来是很爽朗的笑,笑的脸颊也通红起来。在笑完后,她便朝着苍舒招招手,从怀中掏出丹药扔给她。
“含着。”姜浔指着自己的嘴,“压在舌头底下,如果疼就多含几颗。我不能保证你火印毒不会被催发,但这是最有效果的方法。”
“无碍。”苍舒摆摆手,起身将衣服穿好,又对着姜浔拱手谢道:“多谢前辈。”
姜浔挑眉:“说了叫我外祖母。”
苍舒:“……”
苍舒又默默喊道:“外祖母。”她补充说,“不知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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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
苍舒说道:“别将我中火印毒这件事告诉邬焱。”
姜浔想起这事就觉得有意思:“我并不觉得火印毒无药可医,只是需要时间罢了,有何不能告诉他的?”
苍舒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避重就轻道:“我只是不想多个人担心我。我的师父因为我中火印毒,所以背着我偷偷跟我换血。所以我不敢想,如果让别人知道或是看到我中火印毒的模样,背地里会背着我干些什么。”
如今邬焱能活,苍舒并不敢将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但他想活下去的理由,绝对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
如果被他知道——
苍舒有些不敢想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如果被邬焱知道中火印毒的是她,那八成他会疯。
他不是还要为母亲报仇吗?
没有必要同她来一起担忧这件事,再者,火印毒这东西能不能解除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
苍舒望向姜浔,二人皆诡异的没说话。直到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二人才惊觉天已亮。
“外祖母,苍舒的印记去除了吗?”
邬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苍舒深深地望了姜浔一眼,随即走上前拉开门,答道:“你外祖母医术高明,已经去除了。”
“去除就好。”邬焱没忍住将苍舒抱住,身上的水汽也跟着蹭到了她的衣角。
姜浔在后默不作声,整理用具。
苍舒用手将他推开,与他拉开距离后才问:“你在外面待了一夜?”
“对呀。”
邬焱瞥了眼还在收拾器具的姜浔,又转过身指着自己所坐的地方:“我在台阶上坐了一晚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冷。”他将手塞到苍舒手里,“你摸摸,是不是凉的。”
他昨夜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听见了门内极轻的讨论声。虽未完全听明白,但也仍然能知晓——
她们二人好像打算隐瞒他一件事。
“……”
是印记的问题吗?还是说…是那火印毒呢?印记他只能靠平日观察…而火印毒…他是不是得去问问谢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