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忧愁地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身侧摆满了朱砂、黄纸。朱砂内夹杂着她的鲜血,手上的伤口染红了正握着的笔杆。
门外有人敲响房门。
苍舒立马将身侧的东西收进储物戒,又整理衣裳,才跑去开门。边拉门边喊道:“裴含玉,你今天来得还——”
‘挺早’二字还未说出口,门外的面孔便已先行印入眼帘——站在排头的是卞道一、与他同排而站的则是苏盛、再往下看便是谢良青这些人。
打眼一瞧。
除了裴含玉不在,其余几位几乎都在场。
“今日可方便?”苏盛一手挡着卞道一,一手拎着酒壶笑嘻嘻地说道:“各大宗门弟子难得相聚,但明日过后就要各自回宗,也不知再相见会是何时,所以师叔…今个儿找你来讨杯酒喝——”
他说着往里探头:“苍小友,你有兴趣喝这杯酒吗?”
苍舒轻‘哈’声,眼神瞥到苏盛手里的酒,笑着说道:“师叔来找我喝酒,弟子怎会拒绝,但还有几个时辰便要去参加妖皇的大寿,此时若是喝得不省人事,那是不是有些——”
她说话点到为止,说完这些又笑着解释道:“当然了,弟子只是觉得喝酒这事可以在妖皇大寿后再喝,现在喝我怕会耽误时间。”
苏盛忍不住笑着说:“那你可真是多虑了,此酒是灵山派多年珍藏的药酒,一般都是拿来招待贵宾,不容易醉人,更何况我们只是浅饮、只是浅饮。”
“……”
怎么就只是浅饮了?
难道不是想将她灌醉,然后从她嘴里套出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吗?
苍舒又问,这次是将矛头指向了卞道一:“可是师叔,我师尊的身体能喝酒吗?”
苏盛斜睨卞道一,冷笑说道:“你师叔在这儿呢!你师尊是怎么也喝不死的!”
——能喝酒吗?
——喝不死。
这话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怪怪的。
苏盛大概也觉得这话怪,又解释道:“而且这酒你师尊喝着,对身体也好。”
苍舒干笑两声,心想着自己少喝点、或者不喝,索性答应道:“既然如此,那便喝些吧。”
几人落座。
苍舒自然地坐到了公门菱旁边,见苏盛拿出酒,她没忍住扯了扯公门菱的衣袖问道:“我们灵山派什么时候有这种酒了?”
公门菱眼里划过丝慌张,立马说道:“这个酒是给贵客喝得,你当然没见过。”
苍舒:“……”
哦,懂了,她不是贵客。
苍舒又问:“但这酒怎么会在苏盛师叔手上?而且这酒为何不在之前的仙门大会上拿出来?”
公门菱回答的游刃有余:“因为那又不是结束。”她所回答的‘结束’,指得是仙门大比尚未结束。
苍舒又道:“那结束时也没见有用这酒招待啊?现在来妖皇大寿的弟子才没几个,比当时少了一半有余,怎么就拿这酒出来招待了?”
公门菱抓着脑袋‘啊’了声,慌忙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酒极为珍贵,太多也没有。现在在大家聚的最后一天拿出来,就是、就是想留个好印象。”
苍舒:“?”
公门菱继续找补:“最后一天的回忆才是最深的,所以这个时候拿出来,是为了给我们灵山派打造好的形象、加深他们的印象。”
苍舒默默总结:“你的意思是,因为酒的珍贵,所以挑在了人最少的时候,为的就是显出我们灵山派的‘大气’形象,以及巩固我们门派的地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