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在听见她将‘分道扬镳’这几字说出口时,他的心居然还有些疼痛。
她倒是舍得。
养条狗养了两个月,总也应该有感情,更何况他还天天给她烧饭,她倒好,将离别说得那么轻松。
裴含玉心中的不爽快,渗在语气内:“你倒是说得轻松。”
苍舒笑:“这不是还你自由。”
“行了。”裴含玉垂眸,不愿在这个话题继续:“你要去哪里玩?”
苍舒答道:“去妖都。”
裴含玉蹙眉。
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苍舒答:“这几日是妖都最热闹的时候,新的君主上位,我们难道不该去瞧瞧吗?”
裴含玉:“?”
新的君主上位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去那儿,无非是跟他们人挤人罢了,再说又不是他上位,他去瞧什么?
虽是这么想,但口中的话却与心中所想相反:“是有兴趣,我们去看看也无妨。”
裴含玉自己都觉得自己装。
感受到后背的骨头疼,他又轻咳两声开口道:“那个——我这么附和你的话,你是不是该夸我下。”
“你这要求好奇怪?”自从她夸过他厉害后,他这人便每日都要来向她讨夸。
起初苍舒以为他又爱上了。
但随即想到她向外所示的年龄,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言语大方,也不扭捏,她瞧不出有哪儿不对劲。
裴含玉摸了摸后背的骨头,轻飘飘瞥她眼:“那你爱夸不夸。”
苍舒:“……”
苍舒觉得他怪莫名其妙的。
她懒得理他,也不夸他,只叫他快点跟上,不要耽误了时辰。
裴含玉跟在她屁股后,忽地蹲下将将手塞到雪里。只眨眼,双手便冻得通红。
“回头。”
苍舒脚步微顿,瞥过头朝后看。
下一秒,裴含玉被雪冻得半死的手便已经贴在了她的脸上。
“冷不冷。”
他就跟小孩子闹起脾气似的。
苍舒叹口气,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还是答:“冷。”
裴含玉冷笑:“冷就对了,跟你的心一样。”他得承认他舍不得她,毕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除了说话毒,确实待他极好。
让他抓鱼,灵泉能治疗他手上的伤。让他砍柴,亦是锻炼他的本事,让他能够拥有好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实力。
没有人这般对他过。
至少他未遇见过善意。
别人会因为他名字不祥的寓意而远离他,只有她会告诉他,他的名字是另一个含义。
裴含玉道:“你养条畜生,两个月也该有些感情,怎的到我这儿,便没有半分舍不得我?”
苍舒:“……”
小孩子无理取闹起来,她该怎么办呢?
苍舒以前没哄过人,以后也不会哄人。她抿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眼,最后选择岔开话题:“我们快些走吧。”
裴含玉站在原地看她。
到最后咬牙切齿地点头:“行,不然耽搁你看君主的册封礼。”
二人到城镇上租了辆马车,成功在册封大礼开始前赶上了。
马车停在妖都外。
苍舒带着裴含玉往妖都内走,他似乎瞧见过妖都居民,在看见尾巴耳朵时并不感觉惊奇。
“你看着倒从容。”
裴含玉还在生气,说出的话并不好听:“跟你学的从容。”他道:“而且你看着对这里很熟悉。”
苍舒抿唇没答话。
她慢悠悠地穿过人群,听着路人开心地八卦、聊着即将举行册封礼的姜窈。
听着听着,她忽然笑出声。
裴含玉奇怪地问:“你是在笑什么?”
苍舒道:“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得自己做过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姜窈仁善也聪慧。
她会是位好的君主。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此次前来,算是来完成我的誓言。”
有花车从远处缓缓驶来,侍女穿着纱制的衣裳,个个美若天仙。
苍舒站在人群中,忽地抬手,将灵力化作微风,拂过整座城池。
裴含玉有些不明白地瞧她。
下刻,他便听见有人大喊:“君主!满城的、满城的玉兰花——玉兰花都开了!”
姜窈听见这话,立马掀开花车的薄纱,弯腰从车内出来。
与此同时,天空散落下整朵整朵的玉兰花——洁白无瑕、像是莹月。
她伸手接住。
泪水滑过脸颊,滴入花蕊之中。
裴含玉不解地问:“这花是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苍舒道:“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