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牛二没有动，一直沉默着没出声。
“虽然你没回答我的问话，但是你的身体反应已经告诉我了，原来是胡少诚他妈支使你的。”李铭一语道破。
牛二睁大眼睛，十分惊讶他能猜到，不过还是继续嘴硬。
“我就是路过的时候，看见前面的路比较暗，我脑子抽了想点根绳子照明看路，绳子太烫了，我不小心甩进了这个院子。”
李铭摆摆手，“不不不，这没有不小心的事情。你这是严重犯罪，是要被判刑的。”
“最少判3年，因为你态度不好有可能7-8年。因为上次纵火也可能是你，法官判你10年以上，15、16年也有很大的可能。”
牛二有点慌，争辩道：“你们不要冤枉人。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的过失放火，尚未造成严重损失，57年的治安管理处罚有规定：‘处七日以下拘留、十四元以下罚款或者警告。’
故意跟过失，两者的处罚差得非常远。
“你现在跟我狡辩没用，要法官会相信你。有物证，再加上我们这么多人证，法官会信你胡扯还是信我们的证据确凿？”
莽干事适时的大喝道：“你赶紧坦白从宽，争取立功赎罪！你难道是想要牢底坐穿吗？”
牛二在地上挣扎，狡辩道：“我真是不小心的，我赔礼道歉，我赔钱。”
李铭嘿嘿笑道：“没事，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替人扛罪名的人。”
“你结婚了没有？没有的话，坐牢出来的时候可能会有四十多岁了吧？谁会嫁给一个劳改出来的小老头？”
“结了婚有老婆孩子的话，那就更惨了。蹲十多年的大牢，谁会等你出来？肯定是会改嫁，别的男人玩着你的老婆，看不顺眼、心情不好就揍你小孩出气。”
“啧啧啧！真惨呐！”
莽干事没想到李科长的嘴巴这么毒辣。
牛二瞪着大眼睛，咬死了一句话，“你们不要冤枉人，我就是一不小心的，我愿意赔钱。”
李铭双手抱胸，“翻来覆去没有一点新鲜的。”
“我现在派人去抓胡少诚的老娘，我说你招供的她，她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头上，她还会为了立功检举揭发你。”
“牛二，你信还是不信？”
人性经不起考验。
牛二这下没有继续争辩，额头开始冒汗。
李铭突然暴喝道：“现在！决定你后半辈子的时刻到了。最后一次机会，我数3下，数到3就不搭理你了！”
“1！3！”
“怎么没喊2！这不能算！这不能算！”牛二焦急万分。
李铭笑眯眯道：“抱歉，我一时紧张喊错了。你赶紧招吧！”
在喊出‘怎么没喊2’的时候，牛二就已经彻底泄气了。
“是我三姑叫我来放火的。”
“很好！算你立功赎罪，从轻减轻处罚。你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跟莽干事交代清楚。要是再有隐瞒，那你就白交代了。”李铭再次警告道。
牛二连忙道：“我会好好交代的。”
李铭跟莽干事交流了接下去的抓捕，城西分局真的没人，还是要他从城东找人帮忙。
他自然是找交道口治安所和轧钢厂保卫科。
很快就把在家等消息的牛大婶给抓了，胡少诚家的其他人也一起请去配合调查，治安员和保卫干事故意没有保密案情信息。
牛大婶的邻居大半夜吃了个大瓜，牛大婶这次是真的牛。
“老胡家的做大死呐！”
“恁缺德！”
“谁说不是，居然敢放火！火真着起来，那得死多少人？”
“平常蛮横惯了，咱们不跟她计较，现在正府要跟她计较了。”
“这次可不是计较！现在的工作重点是什么？防火！她啊，吃枪子都很有可能！”
“嘶！”
够吓人的，睡不着了，得多聊会天。
这时候还没有刑法，只有未颁布的《刑法大纲(草案)》、《刑法指导原则(草案)》。
所以法官在判案子的时候，自由裁量权的上下限，可以比较大。
审讯了大半夜。
主谋牛大婶也不敢蛮横了，老实交代因为在家具店吃了亏，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想着蓄意报复，因为儿子天天被单位找茬没时间，就找了本家侄子去放火。
牛二更老实，早早交代得一清二楚。
这个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
新街口红星家具店。
李铭吩咐道：“建成，你把名单整理好，让晓娥以家具厂的名义给他们发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的奖状。”
高建成连忙道：“我会把今晚帮忙抓人的，平常值班的分成两份。”
李铭点点头，“以家具店名义邀请街道办、居委会、治安所、附近的邻居，搞个小型的颁奖仪式。”
“咱们既然给了表彰，面子就要给足那些小家伙。”
高建成询问请示，“要请那么多人，那我们得招待他们？”
“茶话会，有一些茶水、花生、点心就够了。”
高建成点头道：“我晓得了。”
“你不用担心搞颁奖没人手的问题，这些半大小子就是你现成的手下，支使他们干活，他们肯定很乐意。”
“吃的东西，由福伯负责。我会跟他说一声的。”
抓到主谋之后，李铭让福伯先回去了，顺便给娄晓娥姐妹报信，省得她们一直在家等消息。
搞定家具店的事，他自己还得感谢交道口治安所，保卫科的下属。
礼多人不怪。
他下次招呼人手的时候，别人才会踊跃参与。
好口碑都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
第二天，早上。
95号四合院。
虽然李铭时常不在，董大爷等人练太极拳已经成为习惯。
刚刚练完一套动作的董大爷开口闲聊，“听天气预报讲又要降温了。”
面条厂李俊义问道：“降到几度？”
“最低到两三度。”
吴名接了句，“那够冷的了。”
阎埠贵更睿智，“家里面还好，大街上的才够呛！”
李俊义笑道：“这下子那些人得回家了吧？”
董大爷比较懂，“你应该也知道，他们改住电影院、剧院里了。”
李俊义郁闷道：“好些天没有电影看了。”
“那没办法呐。没地方住人，电影院比较能装得下人。”
外面有动静，阎埠贵望向二门，“哟，傻柱带馒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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