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向就是航空学院和地质学院，东南方向是师范大学，西边就是人抿大学，南边是铁道学院，西南方向是工业学院。”

“你说还有比这个更龙潭虎穴的地方么？”

牛所长字斟句酌道：“那块地是有些艰难。你怎么就选到那里去了？”

李铭双手一摊，“离火车站近的大片空地就剩那里了，为了以后的运输方便，就选了那。”

“我打算找点关系，立个軍用物质供应处的牌子，希望能唬住大部分人。”

“立我们轧钢厂的牌子不顶用。现在只有部队，是他们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太敢惹的，其他什么都不怕。”

牛所长同样是牢骚话一堆，“我们治安局现在还不如你们厂呢，做的事情经常里外不是人。”

“连那些打架斗殴的，我们抓哪一方的人都不合适。”

“即使抓了，人家仗着人多，会来堵门要人，不放人都不行。”

“上面还要求我们以理服人，尽量以说服教育为主。”

“人家都动手了还怎么讲道理？更何况我们哪里讲得赢他们？”

李铭泡着茶，随口附和道：“都一样。”

“前段时间，我们保卫科都没怎么干活了，事情都给了糺察队的人去做。”

“最近精简办公人员充实车间，糺察队削减了好些人手，保卫科管的事情才又稍微多了些。”

牛所长疑惑问道：“为什么是削减糺察队的人？不是精简你们保卫科的人？厂里的人不指责你们保卫科尸位素餐什么的？”

李铭颇为自得的说：“小弟我在厂里还是有些威望的。我们厂的人比较讲理！”

李怀德主任是怕减了保卫科的人会惹毛了李大科长，所以削减的是糺察队的人。

现在，轧钢厂里也没有其他小团伙能给李主任造成威胁的了，糺察队的人少一点也没事。

说起来，保卫科50个人的配置是不太够的，不合适减员。

早中晚的值班，轧钢厂几个大门，家属楼有事，全都要人干活。

相比之前单单凭借红星轧钢厂五个字就可以唬住人，现在没那个效果了。

有好些工厂都少了东西，有些是本厂的职工拿回家了，有些是外人进厂偷盗。

那些人有胆子敢偷其他厂的，照样敢偷轧钢厂的。

现在的治安确实不是很好，削弱保卫科，最终吃亏的还是厂里的广大职工。

李铭的保卫科没有削减人员。办公楼其他科室的人也没什么好说道的，发牢骚都没人响应。

牛所长点头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要登记工作证。”

“那么多家工厂，就你们轧钢厂的门卫安保工作还算是可以的了。”

“好些厂子都没有门岗，想进就进。有门岗的也形同虚设，我进出自如，压根没人来问我。”

李铭给牛所长斟茶，“估计他们认得你，就懒得问了。”

“隔壁朝阳的几家电子厂，有部队的人帮忙站岗放哨，估计还好点吧？”

牛所长称赞道：“每次看你泡茶都有一种在享受的感觉。”

“朝阳的不太清楚，我好久没过去了。”

“附近几个所长都被人拉下了马，我也不认识那些新上来的负责人。”

李铭笑问道：“话说，你们不用管事了，你最近在都忙啥？”

牛所长回答道：“听了你的建议啊。我天天在所里开会、搞学习，忙着活学活用导师的著作。”

“没其他事可以做的了，只有做这个事不会出差错，不会被人找茬。”

李铭悠哉悠哉的品茗，“交道口张所长跟你一样，整个所的人都在背书。”

“他们交道口的人，现在全所都能背诵100条以上了，能背诵200条以上的也有一半的人了，赵天明现在能背诵400多条。”

牛所长很是惊讶，“能背400多条！赵天明那小子可以啊！几乎是能全部背下来了。”

李铭乐呵呵道：“还行吧。花的时间多了，慢慢积累也能积累上来了。”

“张所长说赵天明只是死记硬背，灵活运用方面还不行。”

牛所长摆手道：“这话你能说。我这种只能背诵100多条的人，只剩佩服。”

“我那东直门所，最多的一个也只能背诵300条。”

李铭笑了笑，“慢慢来呗，又不用急。”

“慢慢来。”

牛猛喝了好一会茶才离开。

李铭转头吩咐保卫科的所有人必须达到200条以上；40岁以下或者初中以上文化的人，必须达到300条。

闲着也是闲着，多背点书也是好的，高要求高标准才有的忙，省得这些人闲着胡咧咧乱说而惹是生非。

当然了，他带的队伍不能被人比下去了也是一个小因素。

深夜。

小世界里。

刚刚疏通好了的秦淮茹懒洋洋的说道：“现在全厂都被你折腾得够呛。”

李铭搂着她嫩滑的肩膀，嘴里嚼着泡泡糖，“别瞎说哈，我只喜欢折腾我的好秦姐。”

听着男人甜蜜的话，秦淮茹开心笑道：“我是说火腿肠加工厂扩厂的事。”

“李雪瑶大姐说，厂里的头头们都在争夺人事布置。”

“职工们不是在借钱就是在被人借钱。”

李铭哈哈笑道：“全厂上万人，加上分厂的人，借钱给400户人家，相当于20多个人借给1个人。”

“除掉那些人自有的积蓄，还有亲戚邻居们的帮忙，实际上工友也不用借多少出去。”

秦淮茹反驳道：“吴名都说了，有三四个人找他借钱的了。”

“吴名他那是特例。阎解成估计也找吴名借了钱。”

秦淮茹笑嘻嘻道：“看到于莉、马春莲她们可以进火腿肠加工厂，连刘光天都想进加工厂。”

“要是刘光天没有工作，我同样会给二大爷一个面子。有单位的人，瞎凑什么热闹。”

秦淮茹坏笑道：“马春莲有了工作，估计有许大茂好受的了。”

李铭轻揉慢捏的享受手感，“许大茂要遭殃。你就这么高兴呀？”

同样是享受，秦淮茹微眯着眼帘，“你问问院里的人，许大茂吃瘪，大伙是不是都很开心？”

“许大茂最近一直在吃药，我没见他招惹大院里的人啊？”

秦淮茹笑着解释道：“以前呀。而且他在糺察队的时候走路都鼻孔朝天，虽然没有二大爷那样说些不靠谱的话，也是惹人厌烦的。”

“一晃眼，许大茂跟二大爷下来都快两个月了。”

“这后院的两户人家还是没话说。”

秦淮茹语气里透露着幸灾乐祸。

李铭随意道：“等他们遇到事情了才有可能有机会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