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施工要求不高,火腿肠加工的职工暂时有剩余,部份男职工被安排去建养猪场了。
李铭没那么乐观,“他们的砌砖技术不行,还是要从职工楼工地调一些人过来。”
“建好的框架,明年有钱了再把砖墙补完整,就是一座崭新的厂房,今年的施工不能马虎。”
萧萍英笑道:“职工楼的那些人砌墙都是好摆式。”
宋静协商的还款方案,“那我们要提前和鲁家山说一声吧?这笔3万的还完,我们还欠他们2万的货款。”
“之前商量好了的,我们按月还款给他们,他们可能已经早有安排用途。”
自家的兄弟单位也不能一直逮着人家薅,李铭询问道:“电力公司的款什么时候能打给我们?”
宋静回答道:“我昨天问过了,他们还没申请下来。”
海淀厂区建厂,相应的电力管网需要改造。
临时冒出来的工程,陈国栋科长帮忙牵线搭桥谈妥了,为了让电力公司更有动力调用机动物资,火腿肠加工厂垫了部分物资款。
李铭吐槽道:“太没有速度了。”
见李科长出言抱怨,宋静小心说道:“可能要等年底才能要到。”
电力公司是帮了大忙的,不好过多指责,而且电老虎也不好得罪。
李铭琢磨了个办法,“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
“建好了养猪场,盖厂房不需要多少人,剩下的人组织去门头沟挖煤顶账。”
“高品质的好煤他们挖不动,他们去挖那些煤窑不要的次煤、煤石、煤泥之类的,能用来烧锅炉的就行。”
不止萧萍英、宋静,连旁边的秦淮茹都有点懵逼。
这其实是可行的,没有资源税的说法,即使有,现在这情况也没人收税。
挖了煤不是拿去卖,只是本单位自己使用,真的没问题,不会违反统购统销的政策。
甚至还能写一篇‘自力更生、勤俭节约’的文章,夸赞两下。
挖煤几乎没有成本,人员本来就有的,已经拿了工资的;运输费用,这个也是本来就要运,稍微增加了一小截路程。
秦淮茹和另外两人眼神交流下,开口问道:“要先联系好煤矿吧?”
李铭能说这个方案,自然是有把握,“我之前组建鲁家山建材厂的时候和一些小煤窑有接触,认识一些人。”
有见识过,他脑海里才能冒出自己挖煤的想法。
宋静想问划算不划算,“李科长,一个人一天能挖多少?”
李铭如数家珍道:“地底下的好煤,一个人一个班,人工挖的话只能挖半吨到1吨,一个人干一整天也挖不上来3吨。”
“这些别人不要的下脚料,一个人一个班挖3-5吨不是问题。”
煤炭的收购,上头是有等级标准的,不达标的煤不收。
不收,连小煤窑的人都不爱碰那些玩意,偏偏煤石、煤泥这些还很碍事,有人帮忙处理对于煤矿来讲是一件好事。
不是人力实在有富裕,城里其他单位去挖这些也不划算,直接买高卡的好煤更划算。
农村的,主要任务是种田,附近的还能挖点,路途远了也不划算。
萧萍英惊讶道:“相差那么多!”
李铭随口道:“别人已经撬好了的,去捡便宜而已,这还算是一般般的。”
“使用了机械设备挖煤的,他们挖好煤,平均一个人一个班可以挖几十吨。”
说得头头是道的,几人都认为李科长的方案是可行的。
加工厂的俩人谈好事情,先回去了。
秦淮茹还负责机械设备研究小组的事。
她光明正大的留下了,“咱们的研究小组,能不能研究一些挖煤的机器?”
李铭否决道:“那些设备太专业了,研究小组搞不定,留给煤炭工业部他们自己想办法。”
“研究小组还是先专心搞定颗粒饲料机的磨盘形变问题。”
秦淮茹只是顺嘴问问,不是真有什么想法,她留下来是关心自家男人的。
“我听雪瑶姐说,厂里这次要办学习班?”
李铭笑上下打量了两眼,“消息挺灵通的,厂里才刚刚开完会,你们就知道了。”
“确实要办学习班,而且这次的学习班要开到车间里,每个车间要过关。”
秦淮茹自得的说:“你们还没开完会,我们已经知道了。”
“这次的学习班主要是做什么的?”
她会这样问,是因为有的学习班,名义是学习,实际上是整人的。
李铭懂她的意思,“真的学习,不是有歧义的那种。”
“这次又是上嗨走到了前头,向上嗨那里学习。”
“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特别是自我批评,这次主要是做这个。”
“要大伙亮思想、挖根子、触灵魂、谈危害,总结经验教训,进行自我批评。”
“把脑袋里的个人私利去掉,把小团体、小宗派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去掉。”
从上到下,各行各业都要搞学习班。主要是学习刚刚开会的那份文件,还有‘老三篇’那些。
他特意强调,“你的身份很安全,不用太积极。”
秦淮茹点头道:“开会的时候,我从来不多说话。”
“那你自己怎么办?”
李铭轻松说道:“我更没事了。老一套的,我都熟练得很。”
“像这次强调的‘必须自觉的把自己放在群众的监督之下’,要干部深入群众,参加劳动,既当‘官’,又当老百姓。”
“保卫科的值班,我比普通的保卫干事值班更多,完全没有脱离群众的问题。”
“狠抓愅命,猛促生产,保证质量,节约开支。这个我就更没问题了,我没找厂里报销费用,还帮厂里搞了几个新业务出来,为厂里争得了荣誉。”
“你放宽心,我这里妥妥的。”
秦淮茹关心问道:“你刚说的主要是自我批评,那你这次自我批评又是吃吃喝喝的事?”
李铭继续安她的心,“我也没有其他理由了,到时看有没有人能给我挑出点毛病来。”
“虽然我手上的工作多,但每样都有具体的负责人,即使他们做错了,我也就负个连带的领导责任。”
“最多自请处分,不再负责相关的事务,反正没机会拉我下水。”
秦淮茹心中安定道:“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没事,肯定没有人敢找我的茬。”
“看着像是傻乎乎的。”李铭笑着提醒道:“你别大意了。”
“也有可能别人找不到我的漏洞,会想通过我身边的人拉我下马。”
这种手段屡见不鲜,隔壁的南朝藓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卢大统领自身没问题,人家查他的亲属、亲信,再往他本人身上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