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的哇哇哭声传来:“哥哥,哥哥……”
正有人要跳下水去救,何府的那些护卫终于拨开了人群,扑通通入水,将男童救了上来。
男童呛了好几口水,脸冻得青紫,好在一上来就吐了几口水出来,没什么大碍。
婢女忙给男童披上衣裳,将人紧紧护在怀里。
另一个婢女抱着女童哄着:“不哭,不哭,哥哥没事了,没事了。”
人群三三两两地走开,但更多的人还围着看热闹。
看看被救上来的男童,又看看哇哇大哭的女童。
钟嘉微脸色煞白,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怔怔地看着那个冻得瑟瑟发抖的男童,以及在一旁大哭的女孩儿。
她听得清清楚楚,吏部何侍郎府上的,大公子的亲儿子。
不,还有那个抱在怀里的女童。
所以……
“母亲,你怎么带孩子的,怎么会让孩子掉进水里的?还有你们几个,不跟在小公子小姑娘身边,离那么远干什么,想死吗!我儿子今天要是出事,你们一个个也不要活了!”一个年轻男子跃入眼帘,大声呵斥。
湿漉漉的护卫跪了一地。
钟嘉微缓缓抬起头,看到了那张脸。
那是定亲前,她偷偷见过的脸,男子身量颀长,英俊,是个翩翩公子,她只看一眼便已倾心。
“夫君,好了,墨儿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墨儿身上还湿着呢。”一位打扮明艳的女子拉了拉年轻男子的衣袖,示意他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诶,我怎么听说吏部何侍郎的长子何幼琨上个月才定亲啊,这怎么一转眼儿子女儿就有了呀。”
“对啊,我也听说了,那这两个孩子哪来的呀?不对不对,这女子刚才好像叫他夫君了吧,这也不是钟员外府的姑娘啊?”
“该不会是养了外室吧?啧啧,正妻还没进门,庶子庶女就已经这么大了。”
“何公子也不过刚弱冠吧,瞧,这落水的男娃少说也有五岁了吧,啧啧,这是十六七岁就养了外室啊。呦,还生了个姑娘呢,这姑娘看上去也有两三岁了吧。”
“诶,世风日下啊。”
“什么世风日下,你们看这女子,眼熟不?”
女子忙用袖子掩面,怯怯地退到何幼琨身后。
“我想起来了,这女子是花月楼的头牌,对对,就是她,叫什么什么惠娘。”
何幼琨怒喝:“本公子的私事也是你们这些贱民能议论的?都给老子……”
何幼琨的声音猛地停了,视线愣在了一处。
钟晨阳听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哪知等待自己的竟是这副热闹景像,他站在钟嘉微身边,面上尽是寒霜:“何公子,要不要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何夫人也自知理亏,但这是在外面,来来往往都是看热闹的人,总不能还没进门,就被媳妇踩上一头,那她以后还如何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