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杀亲王,那是死罪,不仅是死罪,还是谋逆的大罪!”
朱安禾气鼓鼓双手插腰:“娘不能忍!”
李双晚将朱安禾安坐回椅子上:“当然不能忍。但,一来,这件事还没有发生,凌仕江大可以说是那个小太监在诬陷他。二来,那位给我通风报信的小太监肯定性命不保,不管是景章帝也好,凌仕江也罢,岂还会留着他的命?”
“不是有周采瑶吗?她可以作证。”
李双晚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朱安禾。
朱安禾也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了。
“娘您觉得她会替我们作证?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您觉得像周采瑶这样的女人,会愿意得罪亲王帮我们?娘,她这段时间就住在镇国将军府,在您的眼里,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朱安禾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杯中冷透的茶一口灌下,这才冷静了下来:“她不是一个好姑娘。”
母亲就是这样,总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周采瑶何止不是一个好姑娘,据她院子里的婆子告诉她的,周采瑶只在刚住进镇国将军府的那两三天安份些。
两三天后,她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对童姨娘安排伺候她的下人没个好脸色,觉得一个姨娘都能当镇国将军府的家,落了她的面子,很是不屑。
拿来的吃食,用度各种不如意不说,甚至还私下里说童姨娘果然小家子气,她进了府了,竟是几身新衣和头面首饰都没给她准备。
甚至还有几次,见了童姨娘还摆起脸子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童姨娘成了仆。
童姨娘倒是个心实的,以为自己刚接手庶务,有哪里做得不好,还私下里给她道歉,竟是不成想反被她数落了一顿。
要不是有李双汐在,怕是早就骑到童姨娘头上去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晚晚除夕那天就收到消息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如此冷静,等到今天才来和她说,是她太冲动了。
李双晚附在朱安禾耳边,低声轻语,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
朱安禾睁大了眼:“晚晚,你,你是说……”
李双晚点头,将桌上已经冷了的水壶放到炉子上温着,留些时间给母亲。
她并没有将算计万淑妃的事告诉朱安禾,因为她知道,爹娘哥哥,他们对北晋凌氏皇家的忠心是刻进骨子里的。
光凭这一件事,不可能让他们摒弃自己根深蒂固效忠皇家的信念。
其实母亲回盛京的这段时间,多多少少也看清了凌氏皇家的嘴脸,贺老将军一门忠烈埋骨他乡,景章帝只象征性地贬凌云为庶人,圈禁于府中。
胡首辅只因列数了凌稷的斑斑劣迹,满门男人就被发配。
天灾人祸不断,而在几个皇子眼里,他们只看得见那张方方寸寸的皇位,不思民间疾苦。
然,单以这些事情,要想爹娘兄长他们彻底不效忠凌氏皇家,还不大可能。
朱安禾消化了半天,才将李双晚的话听了进去:“你是个有主见的,是娘太冲动了,就按你说的办。你说得对,这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她的娘亲便是这般,风风火火,谁要对付她的子女,她能和他们拼命,只是缺乏谋略。
而与皇室打交道,没有谋略,仅凭一腔热血,如何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