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女孩那双雾蒙蒙黑耀石的眼睛,陆冬青心砰的一跳,慌忙心虚地转过头,拿起放在一旁的绣春刀:“我,我走了。”
“别走。”胡沐颜叫住他。
话一出口,胡沐颜心脏似漏跳了一拍,尴尬地轻咳一声,指着桌上的两碗面:“昨天你太累睡觉了。这面不能吃了,我再重新给你去煮一碗。”
陆冬青诧异转过头,身为锦衣卫,这几年,无论到哪儿,老百姓表面上怕他们,但背后不知在如何唾骂。
从来就没有人请他们留下来,吃一碗面。
他该马上离开的,但:“好,好,有劳胡大姑娘。”
极好地睡了一晚,肚子确实有些空了。
胡沐颜先去后院打了一盆水过来:“陆指挥使,您先洗漱,我去去就来。”
陆冬青点头,目送那道纤细的背影往后院走去。
胡家女眷如今都搬了进来,胡沐颜昨天出去煮面的时候,母亲在院子里就已经看到了。
一整个晚上,她都急得没有睡好。
此时,见关了一夜的门终于打开,胡夫人急急走过去,把胡沐颜拉到一旁,低声责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一整个晚上,名声不要了!”
胡沐颜知道陆冬青武功在身,耳力极好,拉着母亲的手就去了灶屋。
进了灶屋,胡夫人把门一关,气道:“颜儿,你难道忘了我们胡家是谁抄的?是他,是这个叫陆冬青的锦衣卫指挥使!”
“娘,抄我们胡家的是龙椅上的那位,不是陆指挥使。”
“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锦衣卫你也敢和他单独相处一晚。”
“陆指挥使是个正人君子。”
胡夫人冷哼:“是个人人喊打的‘正人君子’吧,你没听到别人都怎么说他们的吗?说陆冬青是阎罗,说他们这些锦衣卫是皇上的走狗。颜儿,你听娘的,离这个陆冬青越远越好。”
胡木颜往锅里添水:“娘,还记得开这家店铺的时候,我和您说过,恒王妃给了我五千两吗?”
说起恒王妃,胡夫人面容顿时有了哀戚之色,眼圈通红,多好的一女子,就这么死在夺嫡之中。
“她是咱们胡家的大恩人,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直到一个月后才与娘说这事,娘也寻不到好机会去谢她,如今……”
“颜儿,恒王妃人虽不在了,但答应给她的三成利不能少,每年都要给镇国将军府送去。不对,在说那个阎罗陆冬青呢,你别岔开话题。”
胡沐颜扶母亲在一旁坐了,自己则和面,起锅烧水,动作极为谙熟:“给晚姐姐的分红自是一文都不会少,我会亲自送到朱夫人手中。”
“在破庙那会儿,我把晚姐姐给我的钱放在匣子里,藏在了那尊大佛的佛脚处。当时锦衣卫来搜的时候,陆指挥使是看到了的,而且还拿在手上翻了翻,他清楚地知道匣子里有多少钱。”
胡夫人一惊:“你是说,他,他当时看到了那五千两,却当作没有发现,带着人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