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治二十四年,冬至的前几日。
叶轩墨治下四府各府、州、县的主官均来到宁波述职。
他们需要当面向叶轩墨汇报今年的政绩,税收,还有治下的民风等。
李文杰几人也是默契的在同一日来到宁波府城。
他们如今也算是官场的老人了,自然不可能在来到府城的第一日就去府衙述职。
他们几人第一时间便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酒楼内。
李文杰几人望着对方手中的礼物,他们的脸上皆露出一个老友重逢的喜悦表情。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最后落座的李文杰面带笑意的看向春风得意的赵文卓开口道。
“哈哈哈,子奇(赵文卓字)听闻你象山县今年因无倭寇袭扰,加之风调雨顺,还有你那手腕,治下税收居然比去年多了四成?”
“想必有了这份政绩,再加上子义在背后推手,想必用不了几年,我们就能恭贺子奇高升了。”
赵文卓听到李文杰那话语中毫无讥讽之意,满是兄弟间的称赞时。
他虽极力克制自己面上的喜悦之色,但语气中依旧带着喜意。
“子纲(李文杰字)说笑了,不过是我治下那些豪绅,碍于子义的威名,不敢在这税收上动手脚罢了。”
“至于高升,我能有子纲你的速度快吗?
李文杰瞧见赵文卓又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之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看戏的周文浩,还未来得及开口。
就见周文浩面色凝重,语气严肃的拍桌道。
“说实在的,这些豪绅当真可恶,隐瞒私田,逃避缴税。”
“恐怕若不是担心继续隐瞒会被子义察觉,或许我们在位期间都会一直受其蒙蔽。”
赵文卓二人瞧见周文浩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他们二人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没办法,当地豪绅根深蒂固,我等县衙之中最少有七成人都与这些豪绅有关。”
虽然在衙门当胥吏明面上的身份比百姓要低,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朝中有人好办事,衙门之中有人也同样好办事。
所以这些豪绅便会输送自己的远亲进入衙门。
毕竟这些官老爷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只要他们稍有放松,便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就如收税一事,收粮官虽名字带官,不过也就是县衙一小吏而已。
放在之前,他们便能操控这些豪绅缴纳的秋税。
他们说豪绅拥有的田地是劣田,那收取的秋税就稍微低一些。
至于那些豪绅私自在深山老林中开垦的私田,那官府就更无人知晓了。
毕竟这些田地都开垦于极为偏僻的荒山之中,又无官路能至,县老爷就算知道,也不会屈尊前往。
至于其派遣的师爷,如此艰险,加之豪绅善使人情世故,自然也不会深究。
“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不然为何会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
赵文卓瞧见桌上气氛有些低落后,他便主动张罗起来。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吃菜吃菜。”
虽然今日旧友重逢,但因为叶轩墨不在酒桌的缘故,几人也都默契的没有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