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锁链的锁打开的声音吵醒了牢房里那个犯人,但是那人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继续闭上眼睡觉了,但是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不像个活生生的人,反而更像个机器人。
“他是帮人顶罪的?”
李承乾看到那个犯人的反应,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被关入牢房,每天有酒有肉,不吵不闹的人 ,除了是帮人顶罪的,他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会让里面的人那么平静。
“是,也不全是。”
那个耆长解开穿铜钱的绳子,把铜钱分散开,在身上藏钱呢,靴子里放点,怀里放点,袖子里放点,心思都在怎么藏好钱,不被外面的同僚知道自己到底拿了多少,随口回答着。
“说来听听。”
“这。。。”耆长已经把钱藏得差不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在县衙里不算秘密,但是要是被外人得知,县丞知道是他泄密,他虽然不怕县丞,可因为这事背地里给自己穿小鞋,好像不值当。
“行了,你出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县丞了。”李承乾懒得为难一个小小的耆长。
那耆长看李承乾真打算在这待着,想着回去和县丞汇报,让县丞做决定算了,自己懒得管了。
耆长出牢房后,甚至没有把牢房的锁链锁上,就准备回去复命。
“你不锁上?”李承乾好奇耆长的操作,开口问了一嘴。
“我相信公子肯定不会跑的,没必要。”
“那他呢,你也不怕他跑了?”
“他也不会跑,当初要不是。。。。反正他不会跑,公子就不用操这闲心了,安心等待你家里人来接你吧。”耆长没有说明犯人不会跑的原因,还隐晦的给旁边牢房的犯人挑了挑眉毛。
李承乾没有勉强,摆手示意耆长可以走了。
耆长临走,还给守在门口的狱卒塞了些铜钱,席君买目测,不超过三十文。
李承乾看耆长走远,他让席君买把那犯人拉了起来,站在床边。
那犯人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也没有质问席君买想干什么,被拎起来后,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他本来就是站在那里一样。
“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席君买知道李承乾的好奇,直接开口询问。
那人一言不发。
“我问你话呢。”席君买大手抓住了那犯人的肩膀,手掌逐渐开始用力捏起来,可那人根本不买账,既不回答,也不喊疼,好像席君买捏的不是他的肉,一点反应不给。
“贵人,我知道,我知道。”
牢房之间并没有墙壁阻拦,都是木头隔出来的栅栏,从李承乾进来,到耆长离开,这些牢房的犯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个贵人,来这里玩耍的呢。
他们比不上那个牢房的犯人犯了重罪,他们有些是街头地痞,有些是流氓被抓来顶些小罪的。
看到李承乾一抬手就给了耆长一贯钱,那可是一千文啊,大手笔啊。
他们在外面打打杀杀,每月也就赚个一二百钱,就算帮人到这里面顶罪也就二百五十文,看到耆长走了,他们直接就动了心思。
别以为在牢房里就不用花钱,牢房里每日就供应两个胡饼,还是那种隔夜的,硬得能敲死狗,别说汤了,水都限量,别的更是一律没有,别说想吃点好的,就算想吃饱,还要孝敬看守牢房的牢头。
外面卖一文两个的胡饼,这里面都要三文才能多要一个。
隔壁牢房的犯人也没指望李承乾赏他钱,只是想搭上话,让李承乾把那个犯人吃剩的饭菜给他弄点来,他就很满足了,毕竟被关在里面,几乎每个人都便秘了,只想捞点油水吃吃,能好好释放一下。
”你不怕被那些人知道?“李承乾好奇的用拐杖指了指狱卒的方向。
”这里的人都是周耆长管,他既然拿了贵人的钱财,又没有警告我们,那肯定是能说的。“旁边牢房的犯人嬉皮笑脸的道。
”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情况。“
”这个。。。“搭话的那个犯人没有说,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所在牢房小桌子上的剩饭剩菜。
李承乾哑然失笑,居然还有讨剩饭的,摆了摆手,让席君买把那个桌子抬到了靠近旁边牢房的木墙旁边。
旁边牢房的犯人从木墙的缝隙伸手过去,抓起剩菜就吃了起来,一点不嫌弃手上脏不脏,吃得汁水横流。
看得李承乾有点犯恶心,
手指甲黢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手了,也不知道大肠杆菌超标多少倍,真不怕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