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细痕,大略思来便可判断,必是由人为的坚硬锋利之刃,划过所致!
“是他么?是他恼我那日寻人在校门外,殴打了他,所以便报复心起,发泄在了母亲所留给我的玉玦上?”
舒曼笙双眉紧蹙,心头这般思忖着,神情亦显得颇为烦忧。
苏茹当年在临去世前,将这枚家传纹玉,交到了舒曼笙手中,并嘱托她势必好生保管,同时盼女儿能够将昔时,赠予柏若愚的另外一枚青玉寻回。
这倒并非是苏茹起了悔意,而是唯有将两枚玉玦合二为一,才能作为开启回乡之路的地图钥匙。
景毓苏家历代守规,族人生前无论去往何处,死后骨灰,都得埋于古镇祠堂后山。
故而苏茹唯此一念,自己身染重疾已是无法完成,因此只得临终嘱托遗愿于女儿。
舒曼笙这些年来,从不忘于茫茫人海,打听找寻那另外半枚麒麟青玉的下落,却又不得不背着舒家行事,以致如今仍旧毫无消息……
“沈芊榆何故会这般庇护于他?他们之间,有何关联呢?”
“那日他宁肯受辱,也不愿将赵阿姨交予我,又是何故?”
“他也姓柏,难道说……”
在舒曼笙陷入复杂纠结思忖之间,心绪似乎陡然变得泥泞起来。
一种模糊设想,亦开始在其心头,大胆滋生,令其俏脸面容,神色变得分明惊骇。
“叮——”
就在少女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这般没来由的离奇揣测之时,放置于桌角一旁的私用手机,忽而响起一阵短暂来迅音。
这才将舒曼笙的波澜心绪,恍惚拉回现实。
她拾起手机瞧向屏幕所显示的内容,原来是沈轶在向其询问,今日晌间会面廖有为,有何结果。
舒曼笙念及早前之事,忆起廖有为在知晓自己身份之后的,前后那般态度反差,蛾眉也不禁稍作凝蹙。
那时她着急关切母亲所遗玉玦之事,未尝细细询问于廖有为,和自己父亲以及舒家之间的种种前事,但如今回吟细思来,却不由暗觉咨嗟。
定是舒家与廖有为之间,过往有怨,方才会令他在知晓自己乃是舒盛雄女儿时,不仅换了态度称谓,还径直下起了逐客令来。
此事未成,舒曼笙决意,先不再答复于沈轶。
眼下有三件事情,亟待舒曼笙前往探查真相——
一是了解柏棠出身来历,二是尽力获悉廖有为与舒家恩怨,三是促成沈氏与溯地间的合作。
她现在不敢去妄自揣测,亦不想此后要如何面对解决,眼下内心情绪的翻滚泥泞。
母亲生前留给自己的这枚白玉,是她唯一的念想,数年来视若生命一般爱惜珍藏,不曾有过片刻离身、丝毫磕损。
但如今却是因她一时疏忽,而导致遗失溯大多日,寻回之际,玉玦面身还有所损毁,如何不令舒曼笙自责懊恼?
“这事不能从沈芊榆身上下手,看来我得主动相往,再谒赵婧然一次。”
当下虽说琐事繁多,但依照舒曼笙的性子,她却并不急于一时,令心绪持续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