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季颂危仙君的五行紫金瓶契合天地大道,能借五行之力,移山填海。五只紫金瓶,每一只里都蕴含着至纯至粹的单一灵力,而五只紫金瓶又是一整个整体,能形成五行之轮,循环相生,无穷无尽。
学季颂危的修士众多,但学到精髓的可不多。
富泱伸手,握住紫金瓶,眉目难得严肃,目光扫视一圈,忽而一惊。
“裁夺官不见了!”
在呼啸的狂风里,申少扬朦胧地听见富泱的喝声,对,裁夺官——
他竭力透过风浪望向舟头,原本伫立在那里的身影已消失了,谁也没察觉裁夺官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或许是方才,或许是狂风在甲板下留下第一道裂痕的时候,又或许是在飞舟闯入碧峡的那一瞬。
现在,偌大飞舟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三个竞争者。
申少扬逆着风雨,骤然惊觉,蓦然回过头,竭力看向对面,风雨里那两道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两个陌生人。
*
曲砚浓很久没想起碧峡的风。
记忆里,那是看不到尽头的黑。
她在漫长深沉的黑暗里奔跑,浑身湿透,冷到骨头里,脚下的浪深深浅浅,不停地下坠,身后新的浪潮已滔天,追着她要将她淹没,她不敢慢,更不敢停。
风在她耳边咆哮,她真听到刀出鞘的声音,那样冰冷狰狞的声响,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也在这一声出鞘中破碎了。
她真的闻到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血气,她几乎可以肯定有那么狠戾的一刀落在她的身上,可她拼命向前奔跑,不敢回头。
直到呼啸的风吹过她面颊,血红的雨珠滑过她的鬓角,轻飘飘地融进这黑暗,她才有一瞬恍然:
原来是风。
原来只是风。
让她如挨了一刀、震悚惊惶的一击,竟然只是碧峡的一道风。
“刚结丹就敢来闯天魔峡,我是该夸你胆量惊人,还是说你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冰冷的声音越过风声,檀问枢拨开雨幕,站在她面前。
曲砚浓没有理会他,更没有因他的出现而停下,她一步也不停,绕开檀问枢,踏着风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