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殿下,右路军一半军士头面青紫,口歪眼斜,一半咳嗽脚肿,特来请示可否就地休整?”
“报,殿下,中路……”
“你住口!”冷侵晴尚未回复左右二路军军令,只见自己贴身侍卫四儿自身后奔来也凑热闹,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中路军是她亲自统率,莫非也有不测?便是有也不可在他们面前乱了分寸动了军心!
她凤眼一竖,大声喝道:“传令下去,以中路为中心,两军自两翼靠拢,三军并为一军,在前面空地休整,除去伤病员,其他人分作八队,不间断向外探路。另外,切记:三军药材统一上交,由本帅亲自选人发放。”
“禀报殿下,东边是断崖!”
“禀报殿下西边是樟树林!”
“禀报殿下,南边是樟树林!”
“禀报殿下,北边是沼泽!”
……
天色愈来愈黑,探路的人愈来愈少,不是倒在路上回不来,便是回到营地断了气。而先前留在营地的伤病员更是一堆一堆死去,最后暮色深重时,出来的一万人马已不足一千!
“殿下,这是最后一颗清心丸,您吃了吧?”副将双手捧着药囊,满额脸焦瘁。
“留给最需要的人!”冷侵晴唇瓣如直线,眼睛红肿。
虽说养兵前日用兵一时,牺牲难免,可若非自己冲动,今日这不必要的牺牲完全可以避免!
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她怎愿意服下药丸?
“无颜见义父!无颜见父王!更无颜见那些死去的将士的父老乡亲!
“殿下!”正在她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时,冷丹心领着一支心腹卫队拼死闯入林中与她会合了。
“殿下,根据卦象推出生路应在巽位即东南方,然而一眼望去那里不仅无路且一片樟树林比别处更加茂密!”冷丹心愁眉紧锁。
“义父占卦向来无差错!义父若不放心,晴儿带人去东南方一探便知。”,冷侵晴主动请缨。
“晴儿不可!”冷丹心厉声阻止,“一进死亡谷万物不能估!瘴气林位于死亡谷东南入口,已经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了!”
不出瘴气林必死,选错路也必死,是以探路犹如赌博,非生即死,绝无第二次重选机会。
为保万无一失,冷丹心当机立断,亲率八名死士抱着必死之心分别朝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开路,终以七死一伤之代价探得一条生路,在东南方樟树林。
卦象没错,东南方樟树林看似茂密无边,但林子深处却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东南角有一深潭,潭水下有一暗河通向红河支流……
“啊……”
冷丹心一声长啸,脸色极其痛苦。
冷侵晴明白,他在深深自责,若是自信一点,决绝一些,那七个死士怎会白白送命?
“关心则乱,若非担心自己,一向沉着冷静的义父岂会出此下策?”
见冷丹心难以释怀,冷侵晴心如刀割,正在此时,与泉眼相对的断崖上喇叭状山洞忽地吐出滚滚白雾……
“走!晴儿,你必须……”
冷丹心一掌将她推入潭中,话未说完,白雾瞬间将他淹没,俄而白雾消失,冷丹心也不见了,如同化作白雾一起蒸发!
伤心的她不敢多逗留,与幸存的兵士自潭底暗河来到红河支流,顺河而下到达红河,终于平安归来。
但冷丹心却成为她心中的痛,后来她留在梅州也是为找他,因为所有的人都认定他死了,唯有她,倔强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