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是梅若絮?”
冷侵晴审视着蒙面人,总觉她动作有几分做作。是的,蒙面人眸子与梅若絮十分相似,不免令人心中生疑。但此刻,梅若絮难道不是应该正在满心满怀挂念她那小崽子不是?怎地还有闲心追踪苦珠?
“这蒙面人十分狡猾,定是察觉出我眼中一丝诧异,故此说出那样的话,欲借机搅浑时局!”冷侵晴心中暗道。
“梅若絮,这么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在意你那娃儿!本君以为你正在为我们盟约做谋划,不想你竟还羁绊在红河抢夺别人家的娃儿!”见冷侵晴盯着蒙面人出神,炎青雨明眸一转逼视蒙面人,出言讥讽道。
“炎太子如此聪慧之人,怎不知撒网捕鱼,应广布渠道,多……咳咳……”蒙面人似乎一时未适应车内气压,说得急了,竟喘不过气,咳嗽一阵子,才接下去断断续续说道,“多,多方寻觅,之理?为了,达成一个,目标,自然,也是需要,广泛行动,多,多种途径,并行,胜算,才大不是?”
说着,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狞笑,缓缓摘下头套,露出了一张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脸庞——梅若絮。
“梅若絮,你以为捉了苦珠,便可以去鞑德沃那里换取你娃儿,做梦!”
冷侵晴面上乌云蔽日,梅若絮一露面,似乎整个车厢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狠狠说道,“苦珠,我们救定了!”
“救定了!”炎青雨轻轻握住冷侵晴手腕,目光如刀逼视梅若絮,“是你违背盟约在先!”
“二位红口白牙,可别乱说话,我哪里违背了盟约哟?不就是救儿心切,多下了根管子?既然你们要苦珠,我自然作罢的!”梅若絮急急摆手,面上堆起笑容,“可怜天下慈母心,你二人都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人君子,还望给我,一个可怜的老母亲一点时间,米粒之事,咱们‘秋后算账’,可否?”
“老巫婆!”冷侵晴凤眼一竖,心中暗骂一声,喝道,“还不快滚!”
她一个“滚”字甫出口,天花板裂开的口子忽地“咔擦”一声合上,与此同时,车厢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车子引擎重新启动,呼啸着奔跑起来。
车厢内气压顿时恢复正常!
“不是我赖在此车不走,”梅若絮深深吸口气,“你们也看到了,这车只在停下时才开车门,不管你我愿意与否,都需抵达终点再滚了!”她重新戴上头套,旁若无人地伸个懒腰坐了下来。
“瞧她这淡定之样,终点定是蛇窟了。”冷侵晴心中思忖,凤眼禁不住观察着这位“梅若絮”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梅若絮,拿出诚意来!否则,盟约作废!”炎青雨警惕地环顾四周,忽然冷不丁呵斥道。
“炎太子是聪明人,为何质疑我诚意?”梅若絮叹口气,“霉运来了喝凉水都塞牙!既然在此遇见你俩,老娘我认栽,岂敢不拿出诚意?”
“甚好!既有诚意,那本君问你,”炎青雨警惕地环顾四周,淡淡问道,“方才你既有法子停车,如何便不能再次勒令停车?”
“误会,误会!我可没那本事令车停下,我也是误打误撞上的车,请炎太子听我说来……”
梅若絮言简意赅地将她如何追杀米粒跳下洞窟,意外发现轨道,于是沿轨道追赶,被车吸入之事叙说了一遍。叙述倒是缜密,未有一丝破绽。
“可怜你对鞑德沃忠心耿耿,爱意绵绵,他却只是把你当一条狗,还是一条不可重用的狗!”炎青雨瞅了瞅窗外,无尽的黑暗里,两道银线不死不休地蜿蜒伸展……
在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更没有空间,不知今夕何时,今夕何地?
“炎太子之言戳心了!不过,老娘追随狼主多年,深知他为人,这地道之下暗建如此宏大霸道之灵轨奇车,我猜,除了他自己,怕没有第二人知晓!”
梅若絮幽幽说道,语气中似有无尽遗憾与恨意!
若她所言是真,米粒消失之谜,先前推敲倒能成立。
炎青雨心中暗自思量,人体感应器捕捉到追赶灵轨车的梅若絮,在飞速计算出她的价值远超已死去的米粒后,便将米粒转化成停车及加压的能量,从而吸入梅若絮。如此看来,只要接下来的旅途没有遇见新的旅客,这车便只会在终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