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精心打扮几乎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就是发现了也不会有人第一时间就说出来。
说出来,也不一定能像莞春草这么大大方方真心实意地夸出来。
其中赵夫人摸着自己的脸笑得最开心,原以为她新换的面霜还得暗示一番别人才会注意到。
谁能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看出来了,她笑说:“你叫春草?真是特别的名字。”
郑太太也就那么随便把胸针别在腰上搭着,也怕别人说不伦不类也有意藏着,没想到一下就被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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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着胸针笑得也很开心:“哎哟你可别这么说,我还怕别人笑话我呢,什么完美不完美的,春草,春草是吧,哎哟让你看笑话了。”
金太太的袖扣是挺让人容易发现,就是半天了也没人夸。
莞春草一来就夸了,她没笑,但做作地露出了那枚袖扣说:“春草啊,你看着不大,该叫我们阿姨才是,怎么还叫上姐姐了。”
这回轮到莞春草捂住嘴了:“哎呀,我以为你们比我还小呢!还怕叫你们妹妹你们不肯同意,才改口叫了姐姐。”
“看我,太没礼貌了,我跟姐姐们道歉。各位漂亮姐姐们,都怪我这张嘴,光看见姐姐们漂亮的脸入迷了,竟然忘了礼貌这回事,该骂。”
这声“姐姐”莞春草到底比许一诚先叫上了。
三个太太又都捂住嘴笑起来,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起了一层,却也还相信莞春草的夸奖,连她这么土气的名字也自动忽略了。
“哎哟春草哪的话,我们怎么会跟你计较。”
“就是,小姑娘嘛,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
童言无忌都用上了,莞春草当然也礼貌奉还:“也就是姐姐们人美心善了,漂亮的姐姐们心地就是好。”
三个女人又都捂住嘴笑了起来。
莞春草的夸奖足够的真诚,一点不像作假,没人不会相信。
她们也相信,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忤逆长辈的事来。
不知道莞春草忽然之间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于秀都有些疑惑,可看莞春草的样子又看不出什么来。
说得差不多了,莞春草拉开于秀身边的椅子就坐下了,小声说些什么。
于秀靠近了听,听见她说:“后娘,刚才俺在店里跟人学的,咋样,夸得像吗。”
原来是跟人学的,于秀莫名放下心来:“回头好好谢谢李总监。”
莞春草又冲她挤挤眼:“应该谢你后娘,都是你教的好。”
于秀这才放心地,也跟着笑起来:“春草是个小姑娘,你们可别欺负了她。”
郑太太故意笑说:“哪的话,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还能说她什么不成,就你心疼。”
于秀笑得更开心了:“那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绝不能说她什么,她脸皮薄,经不起你们说的。”
“看你小气的,有你当长辈的维护我们还能吃了她不成。”
其中金太太又问了:“对了春草,秀秀说你刚结婚,是跟别墅那边的小子?”
莞春草皮笑肉不笑地嘴角扯动了下:“是啊姐姐,我和慕余,我们刚结婚。”
说着,她还亲昵地拉起于秀的胳膊说:“还是后娘给我们介绍的。”
“她还让我结婚以后一切都要听我老公的,家里一切都由男人作主。女人嘛,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迟早都是别人家的。”
“既然是别人家的,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然要向着男人,向着这边的家。”
“我嫁出来也不用做什么,每天吃吃饭逛逛街,在家老老实实听男人的话,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伺候好男人了,这日子才过得舒坦。”
莞春草就差把下巴搭在于秀肩上那么亲昵了:“我可有好好听后娘的话呢,你说我乖不乖啊后娘。”
于秀胳膊抽了两下硬是没抽出来,又怕用力别人会觉察,更怕莞春草会说出什么更夸张的话来,就只能硬着头皮对着人干笑两声。
莞春草说的这些话,刚开始还好,后面越说越浮夸,到最后就算是这帮天天逛街做美容的女人们都觉得实在迂腐。
更何况,这话到底是莞春草自己认为的,还是于秀给安排了这桩婚事然后跟莞春草刻意交代的?
要是刻意,存的心思可想而知。
一时间这群女人都安静了。
眼看气氛不对,于秀赶紧使劲抽出被莞春草挽住的手。
正要解释,一道女声打断她。
“这么多年,看来这位许太太的控制欲还是没什么变化。”
莞春草跟着身边的女人们循声望去。
只见门廊下的那个女人现在正站在眼前,她的眉眼间依旧的清冷疏离。
泛黄的,褪色的,边缘用了极小字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