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舒笑得凉薄:“许治的亲生儿子要出国了,他怎么能不去亲自操办。”
落地窗外又起了一阵风,风过,花落。
莞春草夹着烟味的苦涩说:“你说他做完几场手术?”
“前后共五场。”
关白舒呼出烟气,视线随烟而去:“出事的时候他的双腿皮肉都翻卷了,腰险些折了。要是我们没有跟在他的车后及时帮他叫救护车,那些消防员没有及时把他救出来,那个时候他就没了。”
说完她自嘲道:“他的腿他的腰,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死亡。”
“他生不如死。”
莞春草弯了弯手指,让香烟的味道更近些。
关白舒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医生说他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除非奇迹出现。”
香烟的苦味席卷整个口腔,关白舒摇头笑笑:“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
笑了两下又收起笑容:“他在大草原上骑过马,也在深海里潜过水,也曾挑战过一座高山,他会跳伞,会打篮球,到最后就只能躺在一张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他那时候才二十一岁。”
人生刚开始的年纪,就宣布了死亡。
但身为亲生父亲的许治在乎吗,许慕余当成亲妈般的于秀在乎吗,那个一直躲在他们身后,许慕余一直爱护得像亲弟弟一样的许一诚又在乎吗。
“他们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关白舒真正不屑地笑出来:“是把他当成不负责任冲动叛逆,最后自食恶果的人了吧。”
“毕竟他们觉得车是慕余自己开的,树也是慕余自己要撞上的,就连那瓶酒也是他带上的。”
“他们从来不问为什么他会黑夜开车出去,只当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哪怕他们是他最亲近的人。”
话落,一室寂静。
许久之后,莞春草手里的香烟烟灰掉落,落在脚边,她有些迟钝地抖掉烟灰:“许治说过,于秀曾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许慕余半年。”
“哈哈哈。”
关白舒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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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照顾就是把每一个请来看护慕余的护工,以各种借口以各种理由挑剔走。”
“她的照顾就是在把那些护工赶走以后,坐在慕余床边削些苹果,告诉他许一诚走得多远了,去了哪个国家,在国外的哪所学校,那里的同学和老师对许一诚有多好。”
“许一诚又是怎么孝敬她和许治的,又是怎么从国外给他们寄回来国外的礼物的,那些礼物又价值多少钱。”
“她还和慕余说起过去的事,说慕余每个母亲节送给她的礼物她都收到了。礼物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