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的鱼……”李象有些疑惑,不出海怎么弄这么多鱼?
“嗨,这都是出海的人拉回来和俺家换盐的。”索老汉回答道:“一斤盐,就能换十多斤的鱼,俺们家里又不缺盐,索性就换些个鱼,一来是自家吃,二来也是乡里乡亲的,互通一下有无。”
“老哥,伱们家里这个盐田,一亩能产多少?”李世民在边上问道,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往嘴里塞上一颗冬枣。
很甜,很脆,确实挺好吃的。
“看日头吧,日头好的日子,这出产就足,算下来俺家这二十亩盐田,一个月能出几千斤盐呢。”索老汉笑着说道:“这盐田如今只交盐田税,还不用去服徭役,更不需要交人头税,眼看着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
“不用交人头税?”李世民又吃了一颗枣,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新政策,老哥和我说说。”
索老汉耐心地解释道:“前日里县里下了公文,从此以后,凡是出海捕鱼的,或是家里有盐田的,都不再收取人头税,统一将税摊在盐田当中,或是所捕捞的鱼获当中。同时也可以上缴一定的钱,来免除今年的徭役。”
“这个政策真是好啊,自从不再收人头税后,俺看村里人都想着要娃。”索老汉又说道:“就连俺家的老大和老三,都想着要娃呢。”
“如此说来,这政策当真是好。”李世民颔首道。
“谁说不是莫,俺家就供着恒山郡王的长生牌位呢。”索老汉说着,指向正堂说道:“喏,老哥你看,外面就是俺家供的恒山郡王长生牌位,这人呐,总得知道感恩才是,知道是谁让俺过上好日子的。”
所谓长生牌位,是为恩人祈求福寿的牌位。长生牌并不是灵牌,而是为活人立的牌位,目的就是感其恩德,为他祈求福寿。
李世民闻言,走过去看了一眼,面色古怪地走回来又瞅瞅李象。
这小子,还真是……
说真的,老李也挺为李象感到骄傲的。
瞧,这受万民发自内心爱戴的,可是咱老李的大孙子!
李象又笑着问索老汉对于如今的政策,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索老汉表示现在的政策就很好了,以前想都不敢想。
又聊了一会儿后,李象婉言谢绝了索老汉留他在家吃饭的邀请,离开了他的家中。
在各村县里各转了一圈儿,李世民对于现如今登州万物竞发的景象十分满意。
“象儿之才,不该屈就一县之地啊!”李世民感慨地说道。
“阿翁以为我是韩信吗,多多益善?”李象笑嘻嘻地问道。
李世民竟然颔首表示赞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不给你加加担子,就显得有些不通情理了。”
“实际上登州的模式,环海的地区都可以复制。”李象亦步亦趋地跟在李世民的后面说道:“河南道,河北道沿海的地区,比如海州、泗州、密州、莱州、青州等地,一直到幽州,都可以进行这种模式。”
“这个模式打造好了,不仅可以将整个河北地区更加牢靠地掌控在朝廷手中,同时也可以进一步通过海上控制辽东、高句丽甚至是百济、新罗等地。”
李世民稍稍想了一下,觉得李象说的很可行。
这个年代的河北地区,还不像唐玄宗时期离心力那么重。
其实河北地区倒也不是什么某些人胡扯的什么“自从杀了窦建德后河北就一直不服”,更有什么神论‘关中一直抽河北的血’,若真是如此的话,第一个反的不应该是河北,而应该是抽血供给河北边镇和京畿地区的江淮地区。
实际上就只有两大原因:一是中央朝廷距离河北这个边镇太远,二是河北地区是大唐的经济重心的同时又是军事重心。
河北地区占了经济重心和军事重心,且距离政治重心又远,地方上天然就会对中央朝廷产生不服。
若是首都定在河北地区的话,河北地区也是翻不起什么浪的,详情参考大明,将政治重心和军事重心重叠,所以终明一朝也没什么伤筋动骨的边镇叛乱事儿发生。
但唐朝比较特殊,他不止北方有边患,实际上西南地区还有一个不亚于其他时期北方边患的强盛且气候温暖的吐蕃。
老李在思考过后,决定给李象加加担子。
“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升升官,以后你就是登州大都督,兼管沿海地区海、泗、密、莱、青、登州等地,”李世民想了一下,又一记回首掏:“出征高句丽,你就不用跟着了,就在登州好好发展一下经济,朕的大军还指望你供给呢!”
李象一听,好家伙。
阿翁你这是要把我排除到出征高句丽的队伍之外啊!
本来还寻思帮帮场子呢,结果你竟然让我搞后勤?
这怎能成?
“阿翁所言,孙儿不敢苟同。”李象当场就提出了抗议。
“嗯?”李世民低头揉揉他的脑袋:“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刀剑无眼,你再伤到的话,可是万万不行。”
说话的时候,老李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朕这一招搂草打兔子当真机智,既可以让象儿去弄环海地区的经济,又可以让象儿安心留在后方!
“阿翁十七岁便可以在雁门救驾,难道孙儿就不成吗?”李象抬头问道。
李世民眼前一黑:“朕当时都十七岁了,你呢?”
“过了年,孙儿就十六了。”李象心虚地报了一下自己的虚岁。
“呵。”李世民勾勾嘴角,扯出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
见李世民也不接招,李象想了一下,便说道:“阿翁不妨先跟孙儿去水军看看,再做决定不迟?”
一听水师,李世民来了兴趣。
来登州这么长时间,光顾着看登州的经济发展了,水师都没去瞅瞅。
“既如此,那朕就和你一同去看看。”李世民颔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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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