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一个孝道。
你像当初没活硬整的卧冰求鲤,虽说是被列为二十四孝,但绝大多数人对于王祥都是报以同情兼肯定,而与此同时也对王祥的继母进行道德上的批判。
不过话说回来,王祥出身于琅琊王氏——懂的都懂,和囊萤映雪一个套路,都是为了传唱名声罢了。
正所谓举孝廉,父别居;举秀才,不知书,大汉当时就是这个味儿。
但同样的是,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僚,对于恶毒后妈,都抱以极大的批判态度。
所以说,张??的这声泪俱下的控诉,一下就让大家全都共情了起来。
这是不分男女老幼的,没人会把自己代入到恶毒后妈,而是代入到被恶毒后妈欺压的乖宝宝身上。
“有这等事?”李象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问道:“这毒妇,竟然如此恶毒?”
“若真是如此,草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只是苦一苦生活。”张??说到此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向李氏:“叵耐这毒妇不守妇道,败坏家父名声!”
“噫?!”围观群众发出整齐划一的抽冷气声音。
这瓜太他吗劲爆了,吃瓜群众感觉被喂了一口大瓜。
百姓们踮起脚尖,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抻着脖子往衙门里面看。
这下根本不用李象维持秩序了,谁都不忍心错过这么大的瓜,一个个屏息静气,根本不舍得发出任何声音,免得错过某个细节。
“细说。”李象的话语简洁明了。
百姓们心中不由自主给李象点了个赞。
瞧瞧,这才是人民的好太孙,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
知道大家想看什么,想听什么!
“张??!”李氏披头散发,状若疯魔:“你不要脸面了吗!”
“脸面?”张??冷笑一声:“你偷汉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郧国公府的脸面?你和这位假子苟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郧国公府的脸面?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郧国公府的脸面?我……我特么出去东市酒楼吃个饭的功夫,都能碰到九个和你苟且过的男人!九个!”
排比句的气势,排山倒海,将李氏压迫得喘不过气。
不止是李氏,吃瓜群众更是如此,张??每说一句,大家就倒抽一口冷气,到了最后,已是被张??的话语所震惊。
我擦,竟然有如此银妇?
而且还是出身于赵郡李氏?
难不成伱赵郡李氏的家风,就是让女儿出去偷汉子?
我勒个擦,牛的。
李氏跪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还能说啥?张??都已经不顾颜面,把事情说了出来;她干的那些事儿,别说是下人们,就算是府外也有很多勋贵知道……
“张慎己,张??所言,是否属实?”李象问张慎己道。
张慎己以头抢地,连声求饶。
“都是这银妇勾搭草民,都是这银妇勾搭草民!”
“挺大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李象冷哼一声。
“此人在被我父收为假子之前,便已经与李氏苟且。”张??在一旁说道:“我父不知道为何,非但没有追究责任,反而还给他收为假子,更名为张慎己。”
“只是此獠非但不念及我父恩情,反而还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简直……简直败坏门风!”
“就是,张公子说的对!”围观群众纷纷高呼着支持张??。
这瓜实在是太大了,吃的也很爽。
堂堂国公,娶的女人,竟然如此不堪……
李象低眼看了一眼死狗一样的张慎己,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倒不是说别的,主要张亮的这种行为,真的很让人难评。
他应该去小鲤鱼历险记里面,把那个舔小美美的双面龟踢走,自己去扮演双面龟。
太他吗龟男了这也。
“郧国公英雄一世,不想竟然摊上了你这么个不贤的女子!”李象感慨地说道。
他又问了一句:“张慎己,你的原名叫什么?”
张??看了一眼软成死狗的张慎己,替他回答道:“回殿下,他本名纪松,字伯常。”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又是一乐。
这名字……
李象也差点没笑场,表情控制好半天才把那笑意压下去。
看到众人都笑,张??连忙解释道:“纪,是本纪的纪。”
“你……纪伯常。”李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下意识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摸额头的想法。他没忍住,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可是,你的命不长啊!”
他抽出两枚令箭,首先掷出去一枚。
“张慎己,与继母苟且,败坏家风,又指使家将殴打公职人员致人重伤,情节极其恶劣!现做出如下判罚,数罪并罚,判处斩立决!”李象高声宣布道。
“好!殿下好样的!”外面的百姓们嗷嗷叫好。
凭心而论,人心都是肉长的。
那些环卫院的工人们,天天在外面扫大街,帮助大家清理卫生,倒垃圾还负责运输,大家喜欢他们都来不及呢。
更何况他们曾经还是为国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平灭高句丽的勇士,理应受到尊重。
现在竟然有人敢伤害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话说回来,就算是斩立决,也要先给李世民上个折子请示一下,这是规矩。
在听说自己被判处死刑之后,张慎己整个人的魂儿都没了。
他所仰仗的,不过是李氏的宠爱罢了,还有张亮的权势。
这种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废物,一旦失去了自己所依仗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一条死狗。
“至于李氏……”李象如同死神唱名一般点到李氏的名字。
“李氏武装拒捕,形同谋反!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继子,私通假子,水性杨花,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