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的右脚脚踝处拴着一圈沉重的铁质脚镣,脚镣上拖着一节断了的锁链,而细瘦的脚踝早已被粗粝的脚镣磨得血肉模糊。

裴驹眉头微蹙,轻轻拍拍男孩的脸,“听得到我说话吗?”

男孩缓慢地蠕动几下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还有意识,裴驹没敢乱动,只是将身上的西装脱下盖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T恤小的不是一星半点,布料紧紧崩在他瘦弱的身躯上,露出小半个肚子,看着就觉得要着凉。

这孩子,该不是从哪个黑工厂跑出来的吧……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男孩送去了医院。

裴驹跟着警察去警局做了笔录,出来时医院那边刚好手术结束。

“右腿小腿骨折,额头擦伤伴有轻微脑震荡,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裴驹松了一口气,“联系到他的家人了吗?”

“没有,这孩子身上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要看警察那边怎么说了。”

裴驹点点头,“给他转到单人病房,所有费用我全权负责。”

护士将男孩送到了单人病房,裴驹请了个护工守着,便先带着裴响回家。

翌日一早,裴驹赶到了医院,在病房门口遇到负责此次事件的女警,便停下来询问男孩的情况。

“监控只拍到他出现在雨花大道的画面,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他的家人找到了吗?”

女警摇摇头,“我们通过血液检测,对比了近十年失踪儿童,依旧没有找到他的信息。医院这边也给他做了骨龄测试,数据显示他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

女警点点头,叹了口气,“他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看来是长期挨饿导致的。”

裴驹眉头紧锁,面上表情有些低沉。

和裴响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又矮又小,单薄得有些可怜。

“如果有消息了,麻烦林警官告诉我一声。”

女警虽是应下,但他们心知肚明,找到他家人的可能性很低。

这么多年没有人找,他或许早已经没了家人,又或许从一出生他的父母就不想要他。

裴响买了早餐过来,见裴驹站在门口,快步跑了上去,“哥,早餐买好了。”

裴驹推门进去,只见少年背对他们坐着,纤薄的脊背罩着宽松的病号服,孑然孤单淡淡围绕在他周身,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你……还好吗?”

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到裴驹的一瞬,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闪动,忽然拍起了双手,毫无征兆张口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