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层没有那么快散去,停雨时照进的阳光好似是给后面压抑的气息做准备,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头,现在只是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阳的光亮很耀眼,也很灼热,奈何南亚上方的云层挤压千年,万年不朽,想要连根拔起,费时费力。

绝对的强大面前,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云层覆盖的面积太广,他们能够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风能刮走他们犯罪的痕迹,雨可以冲刷掩盖掉一切血腥,配合雷声,把受害者的呐喊消声灭迹。

这样的地狱,所有人都想要独善其身,受到牵连的人谁能从中逃脱?谁又能搅弄风云?

姜荔第三次给染酒手臂换药,楚俞回来了。

他肩膀上带着雨水,直直往这边走来,姜荔还没来来得及给染酒包好伤口,楚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查看他的情况。

“什么时候划的?”楚俞问她,“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五天前划的,”染酒回答,“我不让。”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楚俞微微皱眉,“你抽烟了?”

染酒直直的望着他,“对,你不在的时候,我抽了很多。”

楚俞抓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好似要把他的骨头碾碎,看着他的伤,问:“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染酒觉得好笑,“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你不在,我寂寞,满意了吗?”

一楼客厅的灯是白色的,照得染酒的脸越发没有血色,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两人都没有说话,无声地对峙着,最先打破这寂静的人是姜荔,“纪总,他的伤口不易暴露在空气中,我还是先帮他包扎吧。”

“不用。”

楚俞单膝跪在染酒身前,垂着眼眸拿起放在医药箱里的碘伏。

他什么都没有说,姜荔明白他的意思,和身侧的佣人一起离开客厅。

楚俞将他的手臂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帮他的手臂消毒,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疲惫,从他刚进门起染酒就看出来了。

“解决了?”染酒问他。

楚俞没有回答,消完毒后给他抹上膏药,轻轻地用纱布缠起来,做完一切后望着他,“疼不疼?”

少年的左手真是多灾多难,他在自己离开前刚拆的纱布,现在又增加新的伤口裹上新的纱布,楚俞感到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