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生和嬴红叶的功德都在迅速的增加。

季长生对此早有预料，但直接增加了一朵功德金莲的花瓣，还是让季长生有些意外。

看着这些死不瞑目的人头，季长生由衷感慨道：“师姐诚不我欺，山下到处都是功德，白捡一样。”

嬴红叶之前从来没觉得自己见识短浅，现在她开始有这种感觉了。

“在玄都观的时候，原以为李脉主才是疯子。等真正下了山，才发现李脉主可能是个圣人。”

嬴红叶对李嫦曦的印象发生了270°的大转弯。

之所以没有360°，是因为360°大转弯之后，可能还是原来那样，所以要严谨一点。

玄都观除了季长生以外，人人都以为李嫦曦才是疯子，人人都以为传经长老教的才是对的，功德怎么可能无限增长？

嬴红叶现在发现，传经长老的格局小了。

功德真的有可能无限增长。

李脉主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由此再复盘一下李脉主的晋升速度和晋升轨迹。

再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

嬴红叶自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们在盛国干的这些事情，李嫦曦之前肯定没少干。

不如此，无法支撑李嫦曦进步那么神速。

而且……这种晋升办法其实是可以效仿的。

嬴红叶看向季长生。

沐浴功德金光，享受玄黄灌体的季长生，很显然就是在走李嫦曦的路。

而且更加激进。

“长生，李脉主的晋升之路真的可以走。”

季长生微笑：“一直都可以啊，师姐在玄都观的时候也从来都是希望别人效仿她的。奈何，这天下除我之外，你们都以为她是疯子。”

李嫦曦可能精神确实有点问题，但她在修行之道上的感悟是实打实的，不如此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修为。

其他人没听进去，不过季长生肯定听进去了。

嬴红叶感受着自己体内功德之气的增长，感受着冥冥当中道行的进步，道心的清明，开始缓缓的点头。

功德之气有诸多妙用。

即便不用功德之气提升境界，在辅助修炼、清心凝神、扫除心魔方面也有显著的效果。

基本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嬴红叶毕竟还是比李道彦包括曹师兄要聪明。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李嫦曦这种晋升办法的危险性以及不可能大规模推广的原因。

“通天商会那边有反应了。”

嬴红叶和季长生同时看向通天商会盛国分会所在的方向。

如果季长生只是将这些大臣斩首，通天商会盛国分会其实还坐的住。

大不了再换一批傀儡就是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狗还不到处都是？

但是通天商会的一群打手跑出来劫法场，通天商会就彻底坐不住了。

他们可以看戏，但绝不能亲自下场，否则摘不清楚。

此时，通天商会盛国分会那边，就传来了强悍的气息。

金丹巅峰境界。

单从气息来看，似乎比刚刚突破的曹子铭还要更强一点。

似乎在昭示着通天商会的强大和不容冒犯。

这也提醒了嬴红叶。

“此事之后，我们就要直接和通天商会硬碰硬了。”

季长生点了点头。

嬴红叶了然：“这世间之事，大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要澄清玉宇，难度比起闭关苦修晋升还要更大。李脉主能走这条路，还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她背景强悍，不是因为她的实力。李脉主之前收过八个徒弟，也曾经想过效仿李脉主，但最后全部死无全尸。”

说到这里，嬴红叶看向季长生：“我之前确实以为是李脉主这条路行不通，现在想来，我是真的不懂，可传经长老肯定是明白的。他们知道此路不通，不是因为功德原因，而是因为如果要走这条路，必然要举世皆敌。一直走下去，肯定会比单纯的苦修更难。长生，伱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嬴红叶迅速认清了现实。

两分钟之前，她只看到了李嫦曦和季长生飞快的进步速度，以及用功德刷境界的便利。

但是现在，她认清了这条路真正的难度。

这绝不是捷径。

这是最难的一条修炼之路。

你闭关苦修破境，谁都不会拦你。

你想靠功德提升境界，就必然要惩恶扬善，扶危济困。

后者的难度……比苦修要大多了。

季长生现在能这么勇猛精进，是因为玲珑仙子下了剑令，元婴修士以上禁止进入盛国。

否则，就季长生干的这些事情，早就步履维艰甚至身首异处了。

“长生，这么干下去很危险。”嬴红叶开始为季长生担忧：“玲珑仙子的剑令只能维持一年，她早晚要飞升。而且你出了盛国，剑令就会自动失效。以通天商会的能量，出动元婴修士甚至境界更高的修士对你动手是绝对有可能的事情。”

季长生点了点头：“怕了？”

“我是在担心你，你前面八个师兄大概就是这么死的。”嬴红叶道：“李脉主出身李家，又得玲珑仙子喜爱，还是玄都观脉主，她的身份不同。很多人会忌惮她，但未必会忌惮你。”

“你说的有道理。”季长生微笑道：“但我还是要走这条路。”

嬴红叶沉默片刻，也笑了起来：“老祖宗当年，应该也是这般想法。走最难的路，才能成就最伟大的事业。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长生，我很欣赏你的选择，我帮你。”

嬴家人，总是有些情怀的。

也愿意为情怀买单。

这个世界上，若说有哪两大势力在利益和情怀面前会舍弃利益选择情怀，那排前两名的大概率会是丹青阁和嬴家。

“我不想当什么好人，但如果我能做一些事情，既能帮助绝大多数的人，又能帮助我的实力迅速晋升，那我何乐而不为？”季长生淡然道：“谁挡在我面前，谁就是魔教妖人。杀了他们，就是除魔卫道。红叶，其实我们也必须这样做。”

“为什么？”

“只有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才有可能脱颖而出成为其他人成为不了的人。否则，大家按照同一个模式竞争，我拿什么和那些背景深厚的仙二代斗？你拿什么和我这种天赋异禀的天骄争锋？”

嬴红叶无法反驳。

“师姐趟出了一条路，我就要将这条路走通。不然，日后被欺压的就是我。想不被这群烂人欺压，就得抢先去欺压他们。我如果有这么好的条件都不敢搏一把，那以后还混个屁。”

现在有玲珑仙子护着他。

玲珑仙子走后，还有余老魔。

这么粗的两条大腿抱住，季长生如果都不敢平趟一下这世间，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趁着现在这个店还在，当然要把大腿的保护作用发挥到极致。

菜市场，杀的人头滚滚。

晁云天终于赶到现场。

他们的会是彻底开不下去了。

但来到现场后，晁云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长老，你……你知道违背了《仙门公约》的后果吗？”

季长生笑了，指了指自己头顶的功德金莲。

“认出这是何物了吗？”

晁云天眼角抽搐。

感觉老天真是瞎了眼。

这种不教而诛的魔头，行事如此不择手段，怎么又凝聚了功德金莲？

“功德增涨了，说明天道认为我做的是对的。《仙门公约》很厉害？大的过天道认证？”

季长生厉声斥问，让晁云天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晁云天明显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他保持了冷静，理智开口：“季长老，我并非在阻止你行侠仗义，但一切都要走流程，守规矩。这些人若真的犯了事，交给三法司会审。查清他们的罪证，再将他们下狱斩首，抄家流放，才更能服众，结果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你……太激进了，而且程序十分的不正义。”

季长生犀利反问道：“交由三法司会审，三法司出了问题呢？”

“那自然有丞相处理。”

“丞相家里抄出了九十八亿的灵卡。”

晁云天：“……”

艹了。

他还真没关注过丞相居然有这么多钱。

九十八亿，玲珑仙子来了也洗不动。

晁云天只能继续道：“丞相不行，就陛下亲自会审。”

季长生冷笑道：“先帝勾结魔教，被本长老发现，已经羞愧自尽了。”

晁云天也被气笑了：“季长老，先帝是羞愧自尽还是被杀，天下人自有看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如此倒行逆施，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是吗？”

季长生彻底释放出了自己的功德金光。

笼罩住了方圆三公里。

季长生沐浴其中，玄黄护体，功德环绕，如神祗临尘，让人情不自禁就产生臣服之感。

“今日陛下下旨杀掉盛国这些窃国大盗，将他们的家产抄入国库，稍后就会去赔付给此前购买丹青福地被‘如够’坑到的百姓。今日之后，这些蛀虫的家产会作为整顿福地生意的保证金，在全国范围内赔付所有的受害者。

“通天商会认为本长老默许陛下这样做是在倒行逆施，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我就给大家一个开口反驳我的机会。”

季长生环视左右，师从李嫦曦的“扩音大法”施展到了极致：

“大家有任何意见，都可以提，让通天商会的晁老爷，奕剑仙的关门弟子，听到大家真实的声音。”

季长生话音落下，晁云天立刻听到了百姓的呼声：

“季长老英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福地商都该死。”

“通天商会才是最大的蛀虫。”

“杀的好。”

“杀的人还是太少了。”

“谁阻止朝廷杀人，谁就是盛国的罪人。”

……

季长生看向面色逐渐铁青的晁云天，讥讽道：“晁云天，看来我的确是没有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论颠倒黑白倒行逆施，我何能及君也？”

晁云天深吸了一口气。

“季长老，百姓愚昧，你在故意挑……”

季长生直接打断了晁云天的话，声传四野：“晁云天，我从来不觉得百姓愚昧。天下人心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通天商会若要逆人心而动，今日法场上的这些国贼就是尔等前车之鉴。”

“好，很好。”

晁云天怒极反笑。

他知道季长生在拉拢人心，但说真的，他没觉得这些百姓的人心很重要。

在可以修行的世界，看的是谁拳头更大，看的是谁盟友更多。

季长生做到这一步，就是和通天商会彻底撕破脸了。

原本晁云天多少还有些忌惮季长生玄都观的背景，现在彻底不需要顾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