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你了。”
他想要挣扎推开童欢悠。
铁链却相互碰撞,牢牢束缚,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法相巨狼,心底彻底被恐慌占据。
此刻,他竟然有一丝情愿,情愿她一如从前,不曾爱他。
几乎是咬着牙关,一字一顿,绝望道:“悠悠,我求你,离开我啊……”
旋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护盾在这撼天震地的冲击下瞬间破碎。
紧接着,那狂暴的力量毫无阻碍地袭向了童欢悠。
最后一秒,她嘴唇微张,凑近他的耳畔。
“我一定会再来见你,等我。”
霎时,鲜血四溅,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莲,溅了禹卿辞一脸。
那刺眼鲜血,带着她生命的温度。
让他眼前一片血红,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双目骤然剧缩,耳朵轰鸣。
已然听不真切周围的声音。
继而,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
天尾镯直直掉落在地的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朝着禹卿辞的体内飞去,融合。
乍然间,他的眉心出现一枚六瓣霜花,散发着丝丝寒气。
与此同时,天空就在那一瞬间,由白天化作彻底的黑夜,悬挂一轮血红色的弦月。
镇妖塔上空,油然出现一枚巨大的六瓣霜花印记,宛如神灵的烙印。
起初,霜花洁白如雪。
渐渐地,那洁白开始被一抹血色侵蚀。
先是边缘处泛起淡淡的红晕,随后如同墨汁在宣纸蔓延,一瓣接着一瓣地被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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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霜花的逐渐变色,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
“怎么回事?!”王疾山看着这离奇的一幕,惊愕道。
张云樊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便是去看禹卿辞,瞳孔骤缩:
“那孽障居然……没死!”
宋祀尘剑眉紧蹙,心中的不安感强烈无比,沉声道:“气息不对……此中必有蹊跷!”
“后撤……快!快后撤!!!”他当机立断,高声喝道。
其余家主皆是神色慌乱,纷纷嚷道:
“莫不是出问题了?”
“恐有变故,先撤为妙!”
一时间,众人忙不迭地御剑向后撤去,神色惊惶。
然,同时,禹卿辞身上的铁链骤然根根断裂。
一旁十根神像巨柱,也在无形之间分崩离析,碎石飞溅,尘烟滚滚。
身上骇人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可禹卿辞仿若失了魂的木头一般,怔怔地望向自己脚边那两只山茶花发钗。
不多时,他木讷地弯下腰,缓缓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发钗捡起。
骤然,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两个场景。
一次是他毫不留情地用长剑,刺穿童欢悠的身躯。
那剑刃没入她的身体,带出殷红的血花。
一次是他驱使手中长剑,贯穿童欢悠的身体和她身后那条巨蟒。
“原来……我竟曾杀过你两次。”
禹卿辞神情晦暗不明,脸上的血泪纵横,嘴角抹上一声苦嘲的笑。
“他们该死,我也该死。”
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深深的憎恨和自我厌恶。
就在此时,耳畔响起一个阴沉冷冽的声音。
“你护不住她,那就把身体,给我。”
渐渐的,那双漆黑的眸子,转而化作冰蓝,犹如寒潭之水,染上翻滚浓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