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空间亮起来了,这个地下的空洞就好像是炉灶里的火焰熄灭后的灰炭,那点点的红光,正是还未熄灭的火焰所残留在火柴里的。
当胡戈用魔法激活,残留在灰烬里零星点点的火焰时,于是这个空间就被千岁火的光芒所照得亮堂堂。
法兰克斯卡等两大长老,甚至只能用手掌遮掩住那刺眼的光芒。
他们在手指缝隙里,窥见在亮起来的火星周围,那些火柴堆竟然都是人形的,一个个都像是尸体烧焦后所留下来的痕迹。
法兰克斯卡也是第一次见到,唤醒灰烬人的景象,所以她这才发现墓园底下的灰烬不正常。
为什么这里就好像是有几万具烧焦的尸体?
千岁火到底是靠什么燃烧起来的?
一瞬间,法兰克斯卡背后发凉,如果安布罗斯的千岁火是如此地残忍,那他们这些守卫者到底在守护什么?
法兰克斯卡的目光放在了胡戈·鲁索的身上,胡戈在刚上位的时候,明明还不是现在的性格。
难道说,他正是接触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见到了神圣的千岁火之下的尸体残骸,所以才性格大变吗?
不,千岁火一定不是这样的。
法兰克斯卡自我否认地想道,她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米兰尼,甚至是告诉伊维塔。
“啊哈哈哈哈……”胡戈看到地下空间的残骸,满目猖狂地大笑道,“如果律法之火都是如此堕落的肮脏之物,那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我能成为最后的胜者。”
魔法风暴渐渐停息。
接着,一只布满龟裂,全身仿佛是滚烫的烧红的岩浆之手从这炭灰之中伸了出来,然后一个全身布满岩浆般裂纹的人,努力想要攀爬上来。
克劳克跪坐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不是死了吗?”
“我被一头水元素给杀死了。”
“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
“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克劳克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岩浆人了,他现在不算是人类了。
克拉克看向胡戈,顿时对胡戈说:“老师,请你让我变成人类的模样。”
“我不想要这具身体。”
本来得意的胡戈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冷哼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你这具躯体可是许多巫师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他,伱实力大增。”
“不惧正式巫师。”
“可……可我还是想要当人类啊。”克劳克欲哭无泪,“老师,当初是您让我们抓捕伊维塔的,可我死在了这个过程之中,你一定要帮助我。”
胡戈眼神冰冷,因为灰烬人是用灰烬魔法,借用千岁火的附属律法火之仆从律法所复活人的。
正常来说,千岁火是可以让一个人类完全复活的,全须全尾,但因为是用的灰烬,所以复活的人会变成了灰烬人。
因为魔法无法让人完全地复活,在复活过程之中,这个人必须被拿走一点东西。
但也正因为拿走了人类躯体的软弱,所以灰烬人才是那么可怕。
被灰烬人所触摸到的任何物体,都会爆炸,并自燃。
昔日潘神明明已经入侵墓园,却遇到了灰烬人,只能无奈离开。
灰烬人身上有千岁火的余火,几乎无法被防御。
胡戈不想再废话了,他用双眼紧紧盯着新复活的克劳克,他瞳孔里的视线与克劳克瞳孔里的视线连接,强行控制了对方的精神,克劳克的灵魂在被火焰复活的时候已经受损,所以根本不能抵挡。
胡戈对这个灰烬人,说:“卡帕小镇外有一头鱼人,我要你去杀死它。”
“用你最快的速度,杀死那个鱼人,把它变成一摊灰烬,这就是他惹怒我的代价。”
灰烬人被心神控制,无知无觉地踏前一步,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他要离开墓园和小镇,去树林里寻找鱼人。
……
夜幕降临,伊维塔一直没有回到旅馆提供给自己的窄小房间,而是站在街道上,希望能找到冰女巫。
可这个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
眼见夜幕降临,伊维塔心道没有办法,只能靠自己行动了。
他让马夫准备马车,然后一路行驶向城市中心,织布工行会的位置,此时挂着织布工行会的狮子旗帜的连排建筑灯火通明,一排排点燃的白蜡烛,照亮着夜晚的建筑。
带着假面的人们,在室内、在室外草坪上,欢欣鼓舞地拉着自己的舞伴谈天说地,时不时地从侍者们那边要来一些葡萄酒,然后与自己的舞伴们用酒精助兴。
伊维塔甚至在草坪的边沿看到了几对动手动脚的人,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伊维塔下了马车,要进入这个舞会的范围内,有带着面具的侍者立刻跑过来,手里抱着一堆面具,对伊维塔说:“大人,请您选择一块面具,欢迎您的到来。”
伊维塔挑起眉头,无奈只能入乡随俗,随手从他怀里取出一块橘猫面具。
他让马夫在舞会场地外等着,然后走入了舞会之间,似乎有专门接待他这种贵族的侍者,在见到伊维塔他到来的时候,就直接走过来,指引着他去指定地点。
这侍者对伊维塔态度放得很低。“请您跟我来,大人。”
伊维塔跟着他穿过了草坪,越过了几间建筑,最终他来到了一处布置得很华丽的场所,里面正有不少年轻男人正拉着贵妇们跳舞,在这件屋子的侧边,有一排乐师正在用笛子、手风琴等乐器在伴奏。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想来他就是这座城市的织布工行会的会长,而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此时她还没有戴上面具,只是羞涩地低着头,咬着嘴唇。
想来,她应该就是被诅咒的女孩,珍妮。
如果她不在十四岁前把自己嫁出去,那迎接她的,就只能是嫁给一头野兽了。
伊维塔在侍者的引导下,成功融入这气氛,他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并且开始吃起葡萄、西瓜等水果。
伊维塔在人群之中试图寻找到靴子猫,当然他还好奇,那个来这里想要帮温切斯特子爵迎娶珍妮的使者。
此时,伊维塔凭借过人的听力,听见在主位上,两个主人的讨论声。
这两个人的讨论有些奇怪。
珍妮的父亲,织布工行会的会长说:“怎么你不开心吗?”
“你看看下面的贵族,这里每一个都是没有结婚,或者是丧偶的贵族和大富豪,他们都为你而来。”
“如果你属意他们,你完全可以戴上面具,然后走下去,轻轻牵住他们的手,骄傲地向他们宣告你看中了他们。”
珍妮耷拉下眼皮,一副不乐意,又很疲倦的模样。
“可是父亲,你知道,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会长眼神不悦,“那你还想要什么?”
“可是父亲,他们只是看中了您的财产。”珍妮叹气说。“他们才不是喜欢我呢,他们只是看中了我的钱。我到底是丑是美,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