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尴尬的看了一眼几人,“真是对不住几位,俺家的就这脾气,您几位别见怪,回头俺说说他。”
福宝却仰头道:“婶婶,您回头给大叔劝劝,咱们今儿买卖成了,您家的羊就算挣的少一些,总归能挣钱,如果过一个月,您家的羊就全砸手里了,我们是打西边一路过来的,一路上看见许多羊群,大概是往这边来,您家的羊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万老二惊讶的看着闺女,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看见的?他怎么没看见?
妇人紧张的看着福宝问道:“闺女,你没看错?那些羊群来这边干啥?”
“听说今年的羊多,那边的人买不完,羊吃的多,只能往关内赶。”
妇人面色明显变的慌张起来。
贾闫冰这个时候提出了告辞,妇人心神不宁的把几人送出院子,立即折身回到屋子里。
“当家的,你们这是咋了?那些人刚才说今年的羊卖不上价,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他们是做生意的,想要压价这和明抢有啥区别?你还上赶着给人煮羊奶喝,俺看喂狗还能看门呢?喂他们就等于喂了强盗了。”
老羊头儿说罢从腰间拿出烟杆自己装了一锅烟叶,吧嗒吧嗒抽起来。
妇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见自家男人这会儿正在火头上,知道不是劝说的好时候,就去把已经做好的晚饭端上来。
等老羊头儿吃饱喝足,妇人见他脸色好了不少,便赶紧端来洗脚水,给男人洗脚。
男人跑了半天,脚底板生疼,这会儿泡上热水,舒服的喟叹一声。
“孩子爹,大羊和小羊明年读书的钱可就指着咱们今年这批羊哩,要是真的像是他们所说,咱们儿子上学堂的钱可就没着落哩?要不等会儿俺陪你去镇子上走走?打听打听?咱们心里也踏实些不是?他们是行商的人,肯定比咱们见多识广,消息灵活,既然人家这么说哩,咱们就多费些心思也没啥,你说哩?”
妇人说话语气很温柔,而且出发点还是他们的儿子,老羊头儿有火也发不出来,而且他此时也听进了妇人的劝说,觉得婆娘说的有理。
“行吧,那这脚不是白泡咧?”
妇人脸上立即开了花,动作利索的给男人把脚擦干,弯腰端起洗脚水站起来笑着道:“没有白洗,等会儿回来俺再给你洗。”
老羊头儿心里此时有些愧疚,当年人家都说孩子娘贤惠旺夫,他也是花了不少银子娶回来的,这些年,里里外外帮着他一手把这个家过的越来越好,家业也越来越大,还给他生了两个聪明的儿子,老羊头儿心里熨帖的很。
老羊头儿站起来拍了拍媳妇粗糙的手,轻轻叹口气,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可是说不出口来,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句:“咱这家多亏有你咧,你是俺老杨家的功臣。”
妇人听了这句话比喝了蜜还甜,低头红了脸,“说这些干啥?俺当初嫁给你,也没图你家啥,就图你这个人咧,能干,还知道疼人儿,俺这些年也没受罪,跟着你享福咧。”
妇人说完一转身出去了,把水泼在院子里,又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老羊头儿一起出门了。
另一边万老二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心里在想事情,他此时满肚子的疑问。
“闫先生,怎么你和福宝都说在沿路看见了羊群,我咋没看见?你要说你看见了,我无话可说,可是福宝一直和我一起的,我都没看见,她在哪看见的?不会是你们故意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