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可是丞相与长公主的宝贝疙瘩,又有承桓帝为其亲自设宴,圣眷在身,来日必定前途无量。

朝臣们最懂攀炎附势,纷纷举起酒杯敬酒,吹捧之词信口拈来,沈庭珏下意识不喜这种场面,嘴角挂着客套的笑,眸光微敛,很想起身走人。

无趣。

这个时候,就应该缩在被窝里,听老管家给他念风月话本。

二皇子萧崇睿端起酒杯,笑着走到沈庭珏面前,正欲与他套近乎,却见沈庭珏忽然站起身,对着上首的承桓帝拱了拱手,说要出恭。

老管家教过他,尿遁这理由,走哪都合适,屡试不爽。

承桓帝笑了笑,叫了个内侍给沈庭珏引路。

萧崇睿盯着沈庭珏离开的背影,颇觉自已遭到了无视,咬咬牙,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酒杯,转身回了自已的位置,一坐下,便听一道熟悉的嘲讽笑声从身侧响起。

萧崇睿侧头看去,目光凶狠。

四皇子笑意不减,执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杯,瞧着很是欠打。

萧崇睿袖中鼓起。

拳头硬了。

月色如华,投落在河塘里,被风吹起来一点点清凌涟漪。

沈庭珏其实只想出来吹风散心,那些敬酒的人一轮又一轮,没完没了,要是不跑,不知道还要应付多久。

内侍提着宫灯跟在身后,见他坐在河塘旁的石块上吹风,犹豫半晌,小心翼翼:“公子,夜里风寒,您大病初愈,可别着凉了。”

沈庭珏捡了颗小石,丢进河塘里,激起涟漪,不当回事地摆摆手:“无妨,我命硬。”

内侍:“……。”

那你真了不起。

这时,小路另一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道声音:“殿下,咱们迟了那么久,又没带见面礼过去,这好像不太好吧,要不老奴回去备些薄礼?”

殿下?

沈庭珏扔石头的动作一顿。

在相府时,他爹曾给自已分析了下朝堂局势。

明面上分为四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二皇子,支持四皇子的也有一派,还有另外一派,则是保持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