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搓搓手:“这是能说的吗?”

吴德全环顾一圈,凑过去:“小声说,你知我知就没事。”

暗三压低声音:“去了相府。”

吴德全心道一声“果然”,又问:“为何去了那么久?”

来的时候还要沐浴,这就很不对劲。

暗三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是夜半人静时,不可能只盖被子聊天吧?”

都是成年人了,懂的都懂。

“……。”

吴德全缓缓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半晌后,颤巍巍地按住胸口,暗三扶快了一步,才不至于让他一头栽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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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春园是长安最大最有名气的园林,文人墨客皆有赏雪的风雅,每年的初雪一临,国子监就会办一场诗会,带着监生们到沁春园烹茶煮酒,赏雪吟诗。

丞相担心沈庭珏在家孤单寂寞,自已又没什么时间能好好陪陪儿子,便想让他去沁春园参加诗会,多交交朋友。

国子监是正经的求学之所,办的诗会自然是正经的诗会,不可能请那些助兴的舞姬和伶人,酒是精心挑选了不醉人的果酒,茶也是特意备了上等的碧螺春,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众监生统一穿着蓝白广袖和头戴书生帽,皆聚在曲风院里,围着假山流水而坐,文人书生意气风发,兴致勃勃,而对于那些文采平平的纨绔子弟来说,真是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甚至还有点紧张,生怕司业让自已当场吟诗作赋。

真搞不懂赏雪作诗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去勾栏里红袖添香来得快活。

文人,没意思。

薄光透过蒙蒙的细雪,恰好落在金线绣制的云锦纹上,照得沈庭珏这个富家公子愈发雪白矜贵。

众人目光纷纷往他身上飘,兴致瞬间没了一半,头疼地想,要命,他咋来了?这要是不小心被一阵妖风给吹晕了,算谁的?

萧崇睿现在一见沈庭珏就脑壳疼,恨不得退避三舍,那天从相府回去后,就被自家母妃给叫了过去,询问自已是不是说了什么气他的话,絮絮叨叨叫自已要先忍耐,不可莽撞胡来,又被自家父皇叫去御书房敲打教育了一番,搞得他简直有冤无处诉。

这还没完,第二天狗太子突然来堵他,说自已讲了他坏话,毫不客气地指使暗卫给他塞了一嘴辣椒,又狠又绝,半点兄弟情分都不讲,弄得他嘴巴到现在还是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