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见人这样依偎着自已,已经隐隐能猜出他这两天过分黏人的反常,顿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攀爬而上,搅得心绪纷扰,杂乱无序,视线不由落在怀里人的身上,沿着他白皙脖颈漏入衣领里。

那都是曾亲吻厮磨过的地方。

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已没了主仆间该有的正常界限。

不该这样的。

可现在好像已经迟了,怀里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时无刻都想要把胸腔里无法靠言辞表达的爱意送给他,就连喜怒悲乐,也是因为他。

如今若是狠下心来划清界限,未免过于残忍。

太子殿下挣扎半晌,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中纵容,摸着小暗卫的脊背往下抚:“打仗受伤这很正常,况且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只留下条疤痕,未落下病根,无关紧要的前尘事,伤的也不是你,你闷闷不乐个什么劲?别是想找由头黏孤身上。”

沈庭珏没吱声,也没动。

萧寒烨能文能武,就是不擅长哄人,发愁地琢磨半天,拍拍他的背:“孤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也……要好好的,孤不让你掺和朝堂,是因为……因为……不想让你再出事。”

太子殿下向来孤傲要强,头次说这种剖白的话,磕磕绊绊,格外别扭,哪哪都不得劲,尤其是还得不到回应时,顿觉有种抹不开面子的尴尬。

萧寒烨是真的腿麻了,没好气地抬手推了推沈庭珏,却发现对方呼吸绵长,一手攥着自已的衣领,睡得眉目安静。

萧寒烨:“……。”

睡了?

所以他刚才的话一句都没听见?

萧寒烨咬牙切齿,对着他挥了挥拳头,很想将人一把扔出窗外。

你大爷!

浪费孤表情。

雪纷纷扬扬地往下飘着,东宫的地龙烧得很足,檀香幽幽,被褥间又有太子殿下的气息,舒服得沈庭珏一口气睡到日暮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