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詹事在旁疾笔记下,拟好诏书,双手呈递上去。

萧寒烨看了眼,随手盖上储君印章,谢阁老终于缓声开口:“殿下,老臣认为此案扑朔迷离,牵涉甚广,是得细查,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查清詹菱湘的死因,御史台和大理寺却死咬着户部昔年的账,俨然带偏了风向,且单凭光禄寺少卿一句话,死无对证,不能轻易就断定,那个假桑汶便是詹菱湘。”

纪章也跟着开了口:“阁老此言有误,詹菱湘会死,不就是因为她想为父伸冤,翻查旧案吗?御史台与大理寺顺藤摸瓜查下去,怎么就带偏了方向?”

谢阁老沉声道:“若真有人要杀她灭口,定会处理得万事周全,不可能偏挑在沁春园下手。”

“哦?那依阁老之言,是说有人想要借詹菱湘之死推波助澜了?”纪章看他,笑了笑:“案子还要继续再查,阁老不必这么着急为户部脱罪,是非自有公断。”

丞相揣着手站得老神在在,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过招,保持沉默态度。

萧寒烨抚着手背,忽然笑出声,话题一转:“孤近来听闻宝昌局与官商勾结,做着私卖铜钱的勾当,既然要查户部,那就顺势把这事一块查了,故而王尚书这职,依法依理,是无论如何也得先撤了。”

王中贵一怔,“宝昌局”三字让他心底的不安霎时倍增,头晕目眩,已觉自已是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朝堂波涛汹涌,后宫也不平静。

纪思音身为顶级世家的嫡女,端庄大气,才貌出众,是一个怎么也挑不出毛病的正妻人选,可惜是对头家的女儿。

太后指婚,景王正妃之位已经注定是她的了,娴妃只好开始为自家儿子物色侧妃的人选,淑妃跟她想到了一块,各自忙着宣召未出阁的贵女小姐进宫,两帮人马时不时在御花园碰上面,免不了要阴阳怪气,针锋相对地攀谈几句。

太后见太子没有母妃替他张罗婚事,忍不住要为他操心一二,把人叫到宫里,对他进行一番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

“你父皇在你这年纪,都已经有你了,你再看看那些世家子,小妾通房塞了一后院,有的甚至连娃都有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羡慕着急呢?哀家瞧着你也不像有隐疾的样子。”

萧寒烨眼角一抽:“孙儿很好。”

太后拍他肩膀:“血气方刚的,憋坏了可不行,那东宫实在太冷清了,是时候添几个女子进去,不然全是侍卫太监,你看着也不嫌没劲?”

“笑死。”萧寒烨说:“孤本来就忙,弄几个女人进来干嘛,陪着她们一块玩宫斗吗?您可真逗。”

太后:“......。”

太后深吸呼,很想拍他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