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疼。

天际飘着盐粒般的雪,顺着檐角落下,很快化成了一点水,沈庭珏一出寿康宫,便被太子殿下一路拽到东宫,关上门开始兴师问罪。

萧寒烨将人堵在角落里,一手抵在墙上,一手捏着沈庭珏的下巴,气势汹汹:“你厉害啊,小可怜装得一套一套的,谁让你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的?”

沈庭珏黑发散落脸侧,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眼神无辜:

“嗯?什么叫乱说话?反正咱们之间这档子事早晚要说开的,总不可能遮遮掩掩一辈子吧?说开了,你也不用一直被催婚,别人也不会认为太子殿下你不行啊。”

萧寒烨听到最后,脸色更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字:“那孤可要谢谢你了。”

“客气,你我之间,说谢就生分了。”沈庭珏后腰被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身子麻了半边,却还有力气撩骚,拇指蹭着萧寒烨的下巴和喉结,眼神暧昧地巡视着他俊朗的面容,越看越心动。

沈庭珏凑过去亲他。

萧寒烨捏住他的后脖颈,把人拉开:“离孤远点。”

沈庭珏又黏过去:“生气了?”

热气落在耳畔,萧寒烨被烫得喉结微滚,双手夹住他的脸,狠狠揉搓了一顿,还是觉得心气不顺。

沈庭珏被搓红了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难道殿下想跟我一辈子偷情,不给我名分?”

萧寒烨:“……。”

偷什么情,说得真难听。

沈庭珏得不到回答,抿了抿唇。

其实在逐渐想起来的记忆中,并无两人任何亲密的相处,只有上下属之间的循规蹈矩,他每次出现在萧寒烨身边,都是错后三四步,显出恭敬之态,饶是战场上并肩作战过后,两人间也没有任何依偎厮磨,即便他受了伤,得到的也只是一句下去包扎之类的话。

若是喜欢,应该很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些甜言蜜语哄着才对。

沈庭珏又开始不确定起他们之间的两情相悦,或许记忆中那段缠绵,说不定只是个意外,一个太子,一个暗卫,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好像只有在话本里,才能美满成双。

现实中,难说。

沈庭珏胡思乱想的劲儿一上来就止不住,眼底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萧寒烨看他突然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感觉十有八九是装的,想冷着脸不搭理,可又被心中那么一点点的良心作祟,无奈叹气,胡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琢磨半天台词,未及出口,便听对方问:“你喜欢我吗?”

沈庭珏眼神认真,一错不错地盯紧着他,距离近得只有彼此,双手攥着蟒袍的衣襟,一副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的架势。

萧寒烨沉默,像是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自已也没琢磨明白。

他身边不缺忠诚护主的暗卫,也不缺得力可靠的下属,但若是换做别人失忆,神志不清地说什么自已跟他有一段情,想要再续前缘之类的话,自已应该不会像对沈庭珏这般纵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