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说:“喝药就能好起来。”

沈庭珏回头看他,眼神无辜:“为何要好起来?”

章太医胡子一翘,好像气到了。

沈庭珏拿梅枝戳了戳他:“你与夫人感情如何?”

话题转得太快,章太医愣了下,双手拢在袖子里:“自然是伉俪情深。”

沈庭珏稍微坐直,真诚发问:“那如果,你失忆了,你夫人会对你一边嫌弃一边纵容,还是会卷走家财另寻新欢?”

章太医:“……。”

什么鬼?

“不好说对吧?”沈庭珏道:“那我再换个问题,如果两个人发生那种关系,等等,这话有些隐晦你可能听不懂,就是那种在床上……”

章太医吹胡子瞪眼:“老夫听得懂!”

“哦。”沈庭珏又往窗边一靠,揪着梅枝上的梅花:“如果两个人发生那种关系,若非两情相悦,是不是也能干?比如,意外还是单方面强迫,对吧?”

章太医感觉话题正在往不对劲的方向跑,表情复杂,一字一顿地提醒:“我是太医。”

是来看病的。

不是来给你分析奇奇怪怪的问题。

沈庭珏咂巴嘴,充耳不闻,继续说:“如果你失忆了,只记得跟自家夫人颠鸾倒凤的事,但在逐渐想起来的记忆中,却发现自已跟自家夫人之间相处并不亲密,你会不会觉得,其实,你的夫人并不爱你?你们之间之所以会干那种事,可能只是个意外,章太医,你把自已代入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

沈庭珏越说越激动,身体下意识向前倾,几乎把整张脸怼到章太医面前。

章太医:“……。”

是不是这个理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你好像病得更重了。

就这样居然还敢断药。

服了。

章太医深呼吸口气,凭着从医多年来的良好素养,保持心平气和,温言软语地劝慰:“乖,咱们要好好喝药,病好起来,才能健健康康的。”

沈庭珏莫名其妙:“我现在不健康?”

章太医维持慈爱笑容,耐下性子:“脑疾快点治好,就能想起家人好友,难道小侯爷不想跟家人团聚吗?”

沈庭珏歪了下脑袋:“要是我没有家人好友,以前过得也不好,若想起来只会徒增伤悲,既如此,我为什么要喝药好起来?失忆岂不是更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