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鼎浚不解。

高炳象道:“烈火帮好不容易答应归顺,若太子轻易就因别人片面之词,即刻将他们收监入狱,虽说只是待牢里受查,并不问罪,但此举会显得太过强硬武断,如果他们是冤枉的,定会因此而寒心,还不如让烈火帮待在锦绣布庄,调兵把守,只限制出入,此举不仅合理,还多了几分情面。”

邹鼎浚若有所思。

高炳象看他还想不太明白的样子,解释道:“一来,太子照样可做到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二来,也可让他们觉得,太子对他们是有些信任的,比起把他们关入牢中视为阶下囚对待,这一招,反而拿捏得当,烈火帮也不至于怨气太深。”

管家站一旁布菜,闻言说了句:“都说太子殿下心狠手辣,作风粗暴,看来也不尽然。”

高炳象冷笑:“一国太子,要是不懂得玩弄权谋收服人心,哪里能混到现在。”

邹鼎浚目光深沉:“那接下来怎么办?按照太子那脑袋,何尝看不出来烈火帮是被诬陷的?”

“看出来又怎样,也没有证据能帮他们开脱,为了先稳住百姓,他势必得将烈火帮暂时拘禁起来,只要那帮人待在城中,要对付他们,可就比在山里容易了。”

高炳象坐于灯烛之下的面容逐渐狰狞:“眼下只需把火再烧旺起来,让城中越乱,咱们就能以护卫白阳城安危为由,将南四郡所有的驻军全集中过来,封锁城门,加强兵力,届时等到野傀炼成那天,太子和烈火帮,都别想活!”

驿站中,薛栾锦立在窗边,逗弄着鸟笼中的雀儿。

自从太子来了后,南四郡那帮官吏便没再明里暗里为难过他,俨然把他当个透明人,太子殿下好像也忘记了他的存在,薛栾锦反倒乐得清闲,不用浪费精力去同他们虚与委蛇。

心腹照例去外头探听消息,回来后立马一五一十地禀报,眉飞色舞,讲得很是欢快。

薛栾锦听完,也觉精彩不已,幸灾乐祸一笑,巴不得他们斗得越厉害越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锦绣布庄,烈火帮众人都聚门口,纷纷眼巴巴地等着大当家和四当家回来,望眼欲穿,活像是一群小鸟失了母亲的怀抱,对人间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姜二当家烦躁地走来走去,拳头捏得青筋直暴,最后狠狠捶了下墙壁,力大无穷,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

一众玄虎卫守在门口,面不改色。

马副将手里拎着串葡萄,坐在门槛上与烈火帮众人唠嗑:“干嘛都一副天要塌下的苦相?都放宽心些,殿下素来明察秋毫,只要你们真没犯事,就一定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