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遥说:“我好了。”

“好什么好,看你这一脸苍白样。”秦司岩给他掖好被角,吹灭蜡烛,拽着姜二当家出门:“走吧,让他睡会。”

门“吱呀”关上,叶舟遥竖起耳朵,听见脚步声走远了,猛地将压在身上那两床棉被踢到床角,摸了摸潮湿的鬓发,翻了个身,却陡然见一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

叶舟遥惊得连呼吸都差点一并没了,赶紧拉高被子要遮住脸,谁料被子被一只手拽着,扯不动,只好用双手捂住脸。

萧寒烨眼神像是在欣赏猎物:“起来。”

叶舟遥从指头缝里露出半只眼睛。

萧寒烨缓缓卷起袖子,一副要动粗的架势。

叶舟遥咬咬牙,带着一身汗坐起来,有些仄仄病态:“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萧寒烨嘴角一弯,有些恶劣地看着他:“戴个面具,你觉得就能瞒过孤的火眼金睛?连声音都不变,你要是捏着个娇滴滴的嗓音,孤或许就认不出来了。”

叶舟遥一脸颓丧,倒回床上躺平,感觉自已好像个跳梁小丑。

有个大活人一直站床头,任谁都睡不着,更何况对方比鬼还吓人,带有明显的凶神恶煞和攻击性表情,很像话本里那种大半夜出来杀人的大反派,是个人都会战战兢兢,觉得自已可能马上要死了。

叶舟遥宁可三更半夜去乱葬岗同尸体躺一块睡觉,也觉得比此情此景好,十分肯定太子是故意挑这时候来,存心不让自已安心养病,眼下躲又躲不过,只好焉了吧唧地坐起来。

朦朦胧胧的月色从窗纸上透进来,萧寒烨在昏暗中与他对视:“你说你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现在落草为寇算怎么回事,不觉得需要跟孤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叶舟遥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声音却低若蚊呐,一看就知勇气不足:“我想干嘛就干嘛,不用你管。”

快走快走快走!

萧寒烨心平气和:“再说一遍。”

叶舟遥摸摸鼻子,很没有底气地插科打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萧寒烨低笑一声,转而面露阴狠之色:“不说,孤立刻让暗卫套个麻袋把你装起来,丢河里喂鱼,你信不信?”

叶舟遥:“……。”

我信,我可太信了。

叶舟遥瞪着他,近乎要将眼珠子都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