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说得口干舌燥,见沈庭珏依旧稳如泰山,不肯挪动一步,进退两难之际,却听他突然淡淡道了一句:“行,本侯跟你们走。”

说完,沈庭珏也未急着走,而是看向暗七,抿了抿唇,眸底夹杂着诸多情绪,复又垂下眼眸,用最委屈最可怜最柔弱的语气说:

“你回府告知我爹娘,让他们无需担心我,出了如此大事,我竟半点不知,无言以辩,活该受罪,千错万错皆错在我一身,他们年纪大了,勿要为我忧思过度伤了身子,也别去皇上面前替我伸冤,若因此扰得龙体欠安,社稷不稳,我百死莫赎。”

叶舟遥在旁听得肃然起敬,真想当场为他鼓掌,心道他如此得宠果然是有原因的,光靠那张嘴,便能把人哄得掏心掏肺。

一番话娓娓又深情,既辩白了自已对此事完全无辜,又在身陷囫囵之际,不为自已开脱,反而还殷切切地关心着长辈,简直令人动容。

百姓哪里受得了沈庭珏那副可可怜怜的样子,顿时群情激奋,颇觉沈庭珏去了刑部犹如羊入虎口,十分不放心,皆大声嚷嚷着要陪小侯爷一同去刑部理论。

刑部的官兵们非常怀疑沈庭珏在煽动百姓造反,但又找不出一点证据,只好再次呵斥他们安静,但百姓这次不仅不怕,还嚷得更起劲,面红脖子粗,同官兵像两斗鸡一样对峙着。

学子们不敢跟着瞎掺和,齐齐躲在一旁静静观望,十分羡慕沈小侯爷真是深得民心。

沈庭珏出声安抚百姓,正义凛然地跟着官兵去了刑部,暗七飞奔回了相府,热泪盈眶,添油加醋一番,随后与气势汹汹的长公主一道进了皇宫。

长公主去了御书房,暗七则去了东宫。

尉迟盛听了早朝的事,皱眉道:“不是说要查齐晖之死吗?刑部怎么将风向带到了礼部官员贪污受贿的案子?“

“历年春闱,礼部官员受贿之事并不少见,前一两个月,各方势力就会开始萌动,使出各种手段拉拢学子,这些事见怪不怪,但一经查出,还是要依法治罪,刑部此次查案的重点显然不在命案上,只想借着命案搜查各处,铲除异已罢了。”

秦司岩刚说完,余光便瞥见暗七从屋檐跳了下来,听他要找太子殿下,开口回道:“殿下在书房与幕僚议事,若无急事,且等一等吧。”

暗七挠挠头:“小侯爷和六殿下被抓去了刑部,算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