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志琢磨着怎么再激怒沈庭珏时,便听对方又道:“照你适才所言,本侯也不喜理朝中之事,也无杀人之心,那为何会扯上命案呢?莫非我也是为了帮太子殿下铲除异已?”

彭远志看着他,轻声答:“小侯爷可是认了?”

沈庭珏冷笑出声,靠回了椅背,不急不躁:“你虽奉旨查案,身负皇命,但审理本侯,你还不配,除非去请皇上或太子殿下过来,否则本侯一个字也不会交代,当然,若想用刑,本侯不会反抗,就问你敢不敢打?若想一直在这耗着,本侯也不介意。”

话音刚落,刑部之外却传来萧寒烨冷酷的声音:“孤介意。”

沈庭珏抬头望去,还未及反应,便已被那大步走来的太子殿下拦腰抱起:“谁准许你在这陪别的男人一直耗着?你可是孤的人,就得时刻陪在孤身边,跟孤回去。”

沈庭珏被他当众强势抱在怀里,耳根一红,将脸埋在他颈窝中,乖巧地“嗯”了声。

“慢着!”

彭远志学着朝中御史的口气,以国法规矩处处压人:“太子殿下,案情未明,小侯爷牵涉其中,诸般干系尚未查清便离刑部,这于规矩不合,惹人非议事小,坏了规矩,悖逆朝纲事大啊。”

第177章 真是非常霸道又非常小气

萧寒烨转过头,眸间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一层冰冷的寒芒:“刑部奉旨查案,拿人问话合情合理,但别忘了,孤为君,你为臣,未向东宫请示,便擅自审讯孤的人,目无尊卑,还跟孤讲哪门规矩?莫道你是皇命在身,依法办案,便可不将孤放在眼里,孤也不信你是真的一心为国为民,念在初犯,孤不降罪,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彭远志闻言一脸血,有槽不敢吐,心说沈庭珏又未成太子妃,便一口一个你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抱怀里,实在忒不要脸,放眼至今,还从未有过奉皇命办事,拿人问话却需先向东宫请示的道理,简直离谱。

彭远志知晓太子是个不讲理的主,也不敢与他辩驳,但眼下势成骑虎,只能硬着头皮,垂首拱手:

“未向殿下请示,是臣疏忽,因此案牵涉过广,臣生怕出一丝纰漏,才斗胆请小侯爷前来询问一二,职责所在,还请殿下通融,否则其中出了差错,又酿成了别的祸事,内阁那边,只怕口诛笔伐。”

萧寒烨冷眼看他:“你想问什么?”

彭远志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这几个名字,字迹潦草,与小侯爷字迹一般无二,等下再昨晚抓到的人证上来问话,便能……”

萧寒烨出声打断:“父皇虽命刑部主审春闱一案,但孤为储君,有权干涉,故而孤的人,孤自行审问,彭大人若是有何疑虑,可随时到东宫找孤详谈,还是你觉得,孤也涉嫌其中,对此案无资格干涉过问?”

头次审案审得如此憋屈,彭远志眉头紧皱,瞥了眼置身事外的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萧寒烨收起冷意,转为微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彭远志张了张嘴,还没再憋出些什么时,萧寒烨已抱着人大步往外走,玄虎卫齐齐跟上去,衙役不敢阻拦,紧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地缩着脖子立在角落。

秦司岩从彭远志手里夺过那张名单,拉着叶舟遥离开,礼部尚书转过身,想要追上去,却被衙役挡住,只能冲着萧寒烨的背影急惶惶叫了一声:“殿下!太子殿下!”

萧寒烨脚步微顿,回头睨了他一眼,随即继续向外走,杨舜看着逐渐消失那一大队人马,知道太子已摆明不愿帮自已,眸底亮色顿时褪了个干净,面色尽显颓废。

彭远志让衙役将礼部几个官员暂时收监,又叮嘱手下刑讯逼供,毕竟上面可是特意交代过,务必要将贪污受贿一事办成铁案。

一直围在刑部外的百姓见沈小侯爷平安出来,当即高兴无比,爆出一片欢呼,只是还没来得及上前关心一番,沈庭珏已被太子殿下塞进了马车里,连让人看几眼的机会都没有,真是非常霸道又非常小气。

叶舟遥正要扶着车壁要上马车,手却被萧寒烨拍开:“上来做什么?自已走路回去,不可太懒。”

叶舟遥出言拆穿:“你不过是想干非礼之事。”

萧寒烨点头:“知道便好,这不是你该看的,该干嘛就干嘛去,有事便派人去东宫知会一声,孤酌情相助。”

说完,玄虎卫已驾着马车,迅速扬长而去,只余滚滚烟尘。

叶舟遥算是看透了太子殿下重色轻弟的嘴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秦司岩陪着叶舟遥一同走回去,见他心事重重,几乎不去看路,不由伸手牵住他,往自已身边带了带:“不必想太多,有太子殿下在,他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