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的衣袍临风鼓动,居高临下睨着他,两只狼到现在早已饿红了眼,野性暴露无遗,哈着热气绕着纪章打转,口水滴了一地。

纪章艰难地仰起头,疾风吹着凌乱的发缕,死亡临近时,他只有一腔强烈的不甘,咬牙憎恶道:“你杀了我又如何,那些贪图权力的野心,你杀不尽,也杀不完,没了我,你也永无安……”

话未说完,两只狼已陡然扑上,疯狂撕咬着他,甲胄终于扛不住利牙,眨眼间就跟血肉绞在了一起,看得周遭人胃里翻滚,寒毛倒竖,仿佛这一刻他们也好像变成了引颈受戮的走兽,只能仰视着萧寒烨。

海东青飞落下来,萧寒烨抬臂架住了它,眼神冷漠:“杀不尽才有意思,谁想拿那一身血肉喂狼,就尽管来,孤随时奉陪。”

萧承凛越看越觉得自家皇兄真他娘的帅,喜极而泣,一抹脸,展臂扑了过去,萧寒烨用刀鞘抵住他,说:“脏死了,别挨过来,来回奔波让你受累了,这儿有惊崆善后,你回去歇息吧。”

萧承凛自动忽略了那句嫌弃他脏的话,觉得他大皇兄可真关心自已,感动得热泪盈眶。

萧寒烨道:“孤之前将你蒙在鼓里,害你白伤心了,可会生气?”

“怎么会!”萧承凛立刻狗腿地表忠心:“皇兄无论干什么,臣弟都不会生气。”

他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也就只会直白地表示萧寒烨什么都是对的。

萧寒烨笑了笑,用看傻狗的眼神瞧过去,抬手摸摸他的发顶,视线落在那把染血的大弯刀上,说道:“你那把刀用久了吧?瞧着都生锈了,回头孤送把更好的给……你脸红个什么?”

萧承凛满脑子想得都是“皇兄摸我头了”,扭扭捏捏地搓着衣角:“没、没有,我热来着。”

萧寒烨一拍他的脑袋,拂袖走了,留下萧承凛自顾自摸着脑门“嘿嘿”傻笑。

闻惊崆忍无可忍:“……你没事吧?去去去,乖乖听你大皇兄的话,回去洗洗睡。”

萧承凛当即就变了副嘴脸,冷哼:“咋的,嫉妒了?再嫉妒你也是个表的,我们才是亲的!”

闻惊崆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月亮变得很薄,夜色转淡,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承桓帝赐了淑妃鸠酒,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萧崇睿,既想着留对方一命,又生怕为太子来日留下后患,虽然按照萧崇睿的能力,可能永无翻身之机,但凡事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