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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裴当了好些年的纨绔,实在发奋图强不下去,被关在府中习武念书,也就做做样子努力一会,然后躺在软椅上看天看云看鸟,打定主意要做个懒蛋公子,只要他不学,就不信祖父还能拿刀架脖子上相逼。

谢琮坚信有心琢玉玉成器,很有耐心地同他耗着,但并不妨碍一肚子火气,见他又偷懒,抄起戒尺就要打。

谢少裴念书不行,跑得倒贼快,戒尺根本挨不到他身上,谢琮一大把年纪,追得气喘吁吁,索性下了命令,没背完书,就不给饭吃。

康王府被查抄后,谢曦玉又搬回了谢家住,人消瘦了许多,终日愁眉深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谢少裴又挨骂,无奈道:“你以前分明既爱读书又喜习武,如今怎么这般懈怠了?”

谢少裴晃悠两下折扇,懒洋洋地说:“无欲则刚,看透了呗。”

谢曦玉将手里食盒递给他:“好儿郎,该志在四方,你就不想像祖父那样,官拜内阁吗?”

谢少裴饿了一天,没说话,翻开食盒找吃的,过了会才说:“朝堂上风起云涌,能够死得其所的有多少?不如做个纨绔子,逍遥快乐,多好。”

他吃着糕点,垂着的眼眸看起来十分孤冷:“皇恩虽允堂姐回家,却没允你再嫁,我猜若是可以,祖父这会,早就开始替你物色夫婿,拉拢权贵了,他并非望我成才,是要接替他,继续在官海里纷争无休罢了。”

他语气平淡,似乎早就看透了这一切,谢曦玉静默须臾,笑了笑,没再多言,谢少裴吃饱喝足,等她走后就伏案小睡了片刻,隐约听见窗户边传来动静,睡眼惺忪看去,当即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萧承凛从窗外翻进来,手里还拎着只鸡。

谢少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宛如见鬼:“你来干什么?”

谢府那群侍卫真他娘废物,这家伙也能给放进来!

萧承凛穿着件夜行衣,显得更黑,将鸡往他身边一扔,为了掩饰不好意思,腰杆挺直,眼睛瞪得那叫一个凶蛮:“给你补!”

谢少裴:“???”

“我我……”萧承凛来的时候打了一肚子草稿,却在这瞬间忘了个光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算了我还没准备好”,利索地翻窗走了。

谢少裴:“……。”

扔了只掉毛鸡就跑,有病吧?

而且那句“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