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满脸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着实也不太清楚啊,前些时日他言说要前往京城去参加殿试,而后就没了任何消息,我四处去打听也全然没有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遭遇了这样的苦难……”
“王夫子,鉴于令郎已然口不能言,可否让他将整个遭遇书写下来呢?如此一来,我们或许便能从中获取到一些线索。”恰在众人都束手无策之际,南宫清雪轻启朱唇,柔声提议道。
王夫子一听这话,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亮光,他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只是轩儿他……”边说,他边满含担忧地望了一眼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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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勉随即让包墨赶忙找来纸笔,放置在王轩的面前,并用充满鼓励的眼神望着他。王轩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便颤抖着伸出手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极为艰难地书写起来。
众人皆静静地围拢在一旁,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王轩的每一个动作,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我在嘉佑元年二月中旬启程赶赴京城参加科考,一路上且游且玩,有一日在山上竟然发现有一个男子昏倒在路旁。我出于一片好心将他救起,而后把他安顿在山上樵夫的家中。后来我为他延请大夫进行诊治,原来那男子是被毒蛇咬伤才昏倒在山上的。我和樵夫每日寸步不离地悉心照顾他,数日后那男子的伤势痊愈。我在和他交谈之间才惊觉此人竟与我同名同姓,并且也是前往京城赶考的学子……
“我和那个王轩由于这奇妙的缘分,彼此之间愈发地熟稔起来,甚至还与之结拜成为了兄弟。而后我们二人便结伴一同前行,抵达了京城。然而,就在殿试的前一天,那个王轩竟突然染上了风寒,以至于无法参加考试。后来,我在殿试中高中进士第四名,原本是想着要与那个王轩好好庆祝一番的,可谁曾料到,他竟然心生妒忌之意,佯装做东请客,却在酒菜之中偷偷地下了毒,还冒名顶替了我,并且残忍地割去了我半截舌头,最后更是将我推下了山崖……”
包勉等人围在一旁,阅读着王轩艰难写下的遭遇,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无比。包勉的双眼瞪大,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暗暗发誓:“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我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从那山崖坠落而下,万幸的是被崖边突兀伸出的树枝给堪堪挂住,从而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然而,身体已然极度虚弱的我,只能无比艰难地攀附着树枝,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朝着崖底艰难挪动。也不知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我总算抵达了崖底。这时候的我,又饥又渴,浑身上下满是伤痛,我强忍着痛楚在附近竭力寻找着可以用来果腹和疗伤的物品。我内心之中充斥着无尽的愤恨与不甘,暗自发誓一定要将那个王轩的丑恶嘴脸揭露出来,让他受到应得的惩处。 就这样,我一路以乞讨为生,历经艰辛这才回到了家乡。”
南宫清雪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满心的同情与愤怒交织:“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可怜的王轩,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包墨气得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简直是天理难容,不能放过那恶贼!”
江樊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怒吼道:“一定要让那家伙付出代价!”
王轩颤抖着拿起笔,他的手不停地抖动,每一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但又有着一股坚定的光芒。他紧咬着牙关,嘴唇微微颤抖,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纸上。
王轩书写完毕,包勉等人在看到那番遭遇后,皆是一阵惊愕,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浪冲击。
“哼!那王轩竟是如此狠毒,竟然对结拜兄弟使出这般狠辣手段,俺这就去把他给抓来!”江樊猛然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都一阵剧烈颤动,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一并发泄出来。
包墨亦随之附和道:“没错,绝对不能轻饶了他,务必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
包勉则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且先别急,此事仍需仔细筹划一番。如今那王轩顶着进士的名号,在京城之中想必也已然有了一定的势力,我们切不可贸然行事。”
“夫君,要不修书一封,把这件事告知三叔,请求三叔在暗中帮忙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南宫清雪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包勉听了南宫清雪所言后,稍作思索,随后微微颔首,说道:“娘子所说的确在理,这般做法倒也未尝不可。”
紧接着,他即刻拿起笔来,将事情的整个前因后果详细地记述下来,而后嘱托江樊火速骑着快马将信送往开封府。江樊领受命令之后,便驱马疾驰,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开封府方向火速奔去。而包勉和南宫清雪等人则承蒙王夫子的盛情邀请,前往他家暂且居住下来。